在富麗堂皇的紫禁城,後宮深處的北五所頭所里,一個身著青衣的宮女看了一眼擺放在屋子裡的洋鍾,悄聲上去,輕柔的對著坐在坑上坐著吃茶的陳嬌說道:「主子時辰已到,該去延禧宮了。」
陳嬌把手中的茶碗放下,揉了揉眉頭「走吧。」
如今延禧宮的一宮之主是惠妃納喇氏,也是陳嬌正兒八經的婆婆,等陳嬌一進門,不等她請安,就招呼陳嬌坐下。
但陳嬌還是規矩的蹲身請安「給額捏請安,額捏萬福金安。」
「快坐下。」惠妃見狀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又招呼陳嬌坐下。
陳嬌這才坐到了惠妃對面的坑上,但也不敢坐全,只坐了半個屁股,笑盈盈的問道:「前兩天媳婦讓人送來的黑枸杞,額捏用得可好?」
惠妃知道這是陳嬌在關心自己的身子,只是她那勞累是源於太皇太后病危她去侍疾,孫媳婦給老祖宗侍疾別說只是受累,就是賠上性命那你也只能受著,因此這種事情自然是打死都不能說出來。
「本宮用著還好。」惠妃一語雙關的說道。
陳嬌臉上的笑容就沒落下「額捏用得好,那媳婦和爺就安心了。」後又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猶豫的說道:「媳婦年輕又是晚輩,宮中的事情本不該置喙,只是媳婦偶聽一耳,有些話也太不像樣,因此斗膽向額捏說說。」
「何話?」惠妃正色道,這宮裡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她雖然現在沒有管著宮務,可作為入宮最早的嬪妃,又生下了皇上的大阿哥胤褆撫養了八阿哥胤禩,外面還有納蘭明珠做傍身,惠妃手上的勢力可不小。
陳嬌斂目小聲的說道:「兒媳聽著竟然有些奴才在暗地裡議論太皇太后的病情,還隱約著提到了承乾宮和永和宮。」
惠妃聞言眉毛一挑,雖然承乾宮和永和宮住著的嬪妃不少,可這種時候會被說起的,只會是承乾宮的主位皇貴妃佟氏和永和宮的主位德妃烏雅氏,尤其是現在德妃正懷著六個月的身孕。
眾所周知皇貴妃的親姑姑也就是皇上的生母孝康章皇后在康熙二年,皇上還沒親政還沒來得及孝順的時候就薨逝,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什麼隱情誰又知道了。
再說德妃,她承寵後有幸懷上龍種生下四阿哥胤禛,但她當時還不是德妃只是包衣宮女沒資格撫養皇子,於是四阿哥胤禛就被皇貴妃抱養去了,可以說兩人之間有奪子之仇。
雖然太皇太后、皇貴妃和德妃看似都和惠妃無關,即便是她們出了事也牽扯不到惠妃身上,可這後宮的事情卻不是那麼簡單的。
「本宮知道了,這等事你權當不知。」
陳嬌微微一笑「媳婦向來忘性大,睡一覺便忘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陳嬌便提出告辭,離開了延禧宮回了北五所。
雖然兒媳婦侍奉婆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奈何惠妃即便是四妃之一那也是小妾,後宮雖無主,可宮中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不要底下的兒媳婦孫媳婦天天去請安伺候,惠妃自然也沒那膽子讓兒媳婦天天來延禧宮伺候自己。
回到了屋子換了一身居家衣服,陳嬌脫了鞋子上了炕,雖然只是逢「五」和「十」請一次安,雖然已經嫁給大阿哥胤褆半年多了,可陳嬌還是受不了。
這延禧宮在東六宮最南端,而北五所的頭所在西六宮背後的左端,要從北五所頭所走到延禧宮,那就得繞東西六宮一圈,以紫禁城的占地面積,這來回一趟,對於一個十五歲左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古代女子而言,真會累死人。
吃了幾口熱茶,陳嬌算是緩過了勁來,抬眼問道:「東西可準備好了?」
一旁候著的青衣宮女紅梅連忙回道:「已經準備好了。」可又十分猶豫的說道:「主子,您真要用?」那可是避孕藥,又有哪一個女子會自己給自己下避孕藥了,紅梅自然萬分不解。
「當然!」陳嬌點點頭有些嚴肅的說道:「如今太皇太后病重,皇上擔憂不已,連後宮都去的少,更沒有在乾清宮召喚嬪妃侍寢。太皇太后不但在皇上心裡分量重又是蒙古明珠,這個時候萬一鬧出什麼喜事來,你覺得皇上心裡會舒服嗎?這權利分位那都是虛的,只有皇上的喜愛才是最重要的。」
紅梅雖是陪嫁丫鬟但並非從小貼身伺候的,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