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被窩中的本宮被格雷拎出來,起床氣正要發作,卻見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薄唇上,做了個『噓』的動作,並指了指床前。
昏君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前的地毯上,即便是在熟睡中,也皺著眉頭,滿臉不爽的樣子。
本宮心虛地爬下床來,躡手躡腳地抱著衣裳走開,打算出去賞賞花,看看鳥什麼的,讓格雷善後。
不是本宮誇大,更不是偏袒昏君,著實是格雷下手太重,本宮親眼看見,昏君的後腦勺上腫了雞蛋大的一個包,這特麼等他醒了,本宮該如何解釋?
剛走出內殿,本宮忽然想起來,這特麼里三層外三層的衣裳,我不會穿……權衡再三,本宮覺得不能在人前失儀,若是被人揪住小辮子,到昏君面前去狀告本宮有損國體就不好了。
格雷從內殿出來,背著手走進,眯著眼打量本宮,打趣道:「喲,這是打算出去晨練?」
練你妹……
本宮一直就不是什麼淑女,但也只敢在心裡暗罵,腆著臉嘿笑兩聲,探頭探腦地往內殿瞅,見昏君被格雷移到了床上,才放心地鬆了口氣,又有些擔憂地問他:「格雷,你不會下手太重,直接把丫打成植物人了吧?」
殿外朝陽初升,霞光滿天,早就過了起床的時辰。
格雷勾勾唇,舉手握拳,在我面前晃了晃,指節捏得咯咯響,眯著眼,挑眉道:「我下手很有分寸的,你要不要試試?」
「不用!」本宮當即拒絕,舉起手中的衣裳擋在自己身前,雖然也知道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來嘛,試試看你就知道了……」他拋了個媚眼,舉著拳頭逼近。
本宮嚇得雙腿打顫,連連後退,訕笑著道:「不……不用試了,我知道你很厲害……我錯了行不行,大哥!」
千鈞一髮之際,殿外忽然響起一道宛如天籟的公鴨嗓:「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有要事求見陛下。」
那好似鍋鏟刮過鍋底般尖銳的聲音,在此刻聽來竟然如此動聽,本宮歡喜得差點蹦起來,忙朝殿門方向高聲道:「本宮知道了,讓她稍等片刻!」
格雷停了動作,收起壞笑,一本正經地伸手揪住本宮的後領子,拖著本宮就往寢殿走……
十分鐘後,格雷站在床前打了個響指,床上的昏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詫異地望著穿戴整齊的本宮,問:「皇后,什麼時辰了?」
本宮望著窗戶里照射進來的光束,答:「八點多。」
「嗯?」昏君不悅地皺起眉頭。
「辰時。」格雷在一旁提醒道。
本宮疏忽了,這些古董並不知道二十四小時,只知道十二個時辰,遂趕緊改口:「臣妾的意思是,現在是辰時。」
剛睡醒的昏君還有些犯迷糊,一撮呆毛像是沖天辮一樣立在頭上,看上去有些滑稽,一雙深邃的眼慵懶地望著本宮,讓得本宮有些無地自容。
都說早上是男人最那啥的時候,本宮心說,這廝不會是又想繼續昨夜未完成的事吧……
剛想完,下一刻,本宮就聽到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屋中響起,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皇后,過來。」
本宮嚇得跳了兩跳,忙道:「皇上,德妃在外面,有要事求見,都等了老半天了!」
說完,本宮遠遠的看見他闔上眼,重重地呼出一口長氣,下一刻,長眸驟然睜開,眼神一改先前的慵懶,變得深邃而犀利,見他翻身坐起,長腿一伸,赤足踩在腳榻上,朝本宮遞出一隻手,命令道:「更衣。」
「那個,臣妾這就去喊宮女兒進來,皇上你稍等啊。」說實話,本宮長這麼大,除了很小的時候不能自理外,就沒讓人伺候過,也沒伺候過人,這老古董的衣裳,本宮連自己的都穿不好,全靠格雷。
「不必了,皇后,你來。」昏君勾勾手指,魅惑一笑。
「好……」連美男計都使上了,本宮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只是本宮敢給他穿,但是穿上之後,昏君未必有膽子敢從這裡走出去。
格雷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本宮一記眼刀飛過去,他非但沒收斂,反而笑得更猖狂了。
本宮暗自嘆了一聲,不得不硬著頭皮,撿起幾分鐘前才被格雷從昏君身上扒下來的外衣,磨磨蹭蹭地過去,很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