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波利確實很善聊天,一個人在台上跟台下的觀眾們拉了半天的呱。
不過恩波利講話幽默,又是校長,大家也願意聽他說話。
到最後可能也是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多了,就笑著說道,「接下來,讓我們請出第一位演講人——莊語。」
出場順序是阿德里安跟張重商量著安排的,之所以讓莊語先上,是因為除了張重以外,莊語在法國的名氣最大。
讓他先上來開個頭,這樣能把場子先暖起來。
莊語知道自己是第一個上的,不過這屁股剛做熱就要上去,忍不住撇了撇嘴。
坐在旁邊的張重看他這樣子,拿手推了推他,示意他麻溜點。
莊語感受到背後張重的手在推他,嘴撇得更厲害了。
但是台還是要上的,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莊語起身走上了舞台。
「大家晚上好。」
莊語上台之後,先用了一句不太標準的法語開頭,給大家問了聲好。
聽到他還會法語,底下的觀眾自然很高興,只不過口音實在搞怪,很多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是法語也就到此為止了,莊語從口袋裡面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稿子,用華夏語說道,「為了防止一會兒說得太亂,我提前準備了一下。相對於其他交流團的同伴們來說,我來法國的次數還是比較多的,不過在第四大學做演講這還是第一次。不僅是我,團裡面的其他人也都是第一次。因為是第一次,難免內心忐忑,所以在恩波利先生以及阿德里安先生邀請我們之後,我們聚在一起做了一次小小的討論。至於討論的內容,非常簡單,就是今天我們要說些什麼。我們還問阿德里安先生,貴校的學生想要聽些什麼?」
「我們希望通過這個問題確定自己說些什麼,不過阿德里安先生卻告訴我們,不要考慮學生們喜歡聽什麼,只要考慮我們自己想要講什麼?」
「我們自己想要講什麼?這也是個難題,因為直視自己的內心跟直視別人的內心同樣困難。」
「我這個人從小求知慾就很強,遇到什麼不懂的肯定要去問,還要問到底。後來年紀大了,問別人的情況變少了,問自己的情況變多了,因為問別人費事,問自己簡單。但是問別人容易獲得答案,問自己卻很難得到答案。」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曾子每天問自己三個問題,我更厲害,我每天問自己無數個問題,但是我的問題就要簡單得多。今天午飯是否該多吃點?今天天氣不錯,是否該出去走走?今天是否該寫點東西?今天是否要看會兒書?等等……」
站在台上的莊語侃侃而談,他雖然一直沒有點出自己演講的主題,但是他言語間已經點名了主題,那就是「自問」。
莊語舉了曾子的語錄,提到了自省。
但是自問跟自省卻又有些不同,自省是鞭笞自我的良方,自問則是觸碰自己內心的法門。
張重坐在台下,對於莊語的話感慨頗深。
人貴有自知,如何有自知,在於自問。
在一次次自問自答中尋找自我,剝除內心的雜蕪,能還一個清澈的自己。
因為他們華夏交流團所有人都要上台演講,人數有點多,所以每個人分配的時間並不長。
雖然恩波利和阿德里安之前並沒有提到時常的事情,但是大家在準備稿子的時候都很自覺地控制著篇幅,防止自己的篇幅過長而擠占其他人的時間。
再者說了,今天的演講又跟在國內演講不同。
在國內講話,底下的觀眾都是華夏人,他們在台上講了,底下人聽了就行。
但是在這裡卻不同,莊語說一句,就要停一下,等到翻譯把剛剛說的話翻譯給台下的觀眾們聽完然後再說下一句。
而且為了照顧翻譯,莊語的語速也刻意放慢了一些。
重重因素加起來,原本十分鐘的演講可能就需要二三十分鐘。
莊語的這場演講大概就用了二十多分鐘。
等到莊語講完之後,恩波利立馬上去,兩人握了握手,莊語走下台,恩波利則走到
第一零六一章 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