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喝醉了。
端著酒杯到每一桌敬酒的時候,面對親朋戚友的勸酒一點都不含糊,酒到杯乾,還沒轉完一圈已經腳步有些踉蹌,好不容易堅持敬完酒,整個人已經迷迷糊糊了。
往常這個時候都會攔住他的母親,並沒有阻止他,默默地跟在他的後面一起敬酒,回到座位上時才讓服務員倒了一杯白糖水給林建國喝,在他身邊慢慢地輕拍著他的背,幫他舒緩一下。
「他憋的太久了,醉一次也好。」
面對林啟榮擔憂的目光,她這樣說道,聲音有些顫抖。
林啟榮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為了供他讀大學,全家幾乎是傾其所有,好不容易才堅持了下來。
而其他親朋戚友的小孩最多讀完高中、中專甚至初中就會出去外面打工賺錢,不僅不需要負擔高額的學費生活費,還可以寄回來一些錢。
所以林家到現在都沒有能力在縣城裡購置一套房產,而一個村的鄰居們大部分都搬出去了,成為了一個城裡人。
偏偏他畢業後沒有什麼高額的收入,不能很好地幫助家裡,這也導致了親朋戚友有意無意地冷嘲熱諷,認為林建國砸鍋賣鐵供孩子上大學是個錯誤的做法,太想當然了,農村的孩子就應該早點出去打工才對。
如今,這一切終於有了改變,林建國多年的委屈就在這一杯杯酒中宣洩出來。
酒不醉人人自醉,所以母親才會放縱他這樣喝醉。
林啟祥也喝的醉醺醺的,在一群朋友、同學中間滿面笑容,還拉著他介紹給他的朋友們。
「這是我弟弟榮仔,在滬市工作開公司呢。」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驕傲。
看著他們好奇的眼神,林啟榮只好倒了一杯酒和他們敬酒。
「別聽我哥胡說,其實就是干點辛苦活,好不容易可以幫一幫家裡。
以後我哥可能會做一些事情,還請大家多多幫忙,畢竟他還有很多東西不懂的。」
「這是當然,應該的。」
林啟祥的同學朋友們紛紛和他碰杯笑道,眼睛裡都露出一絲異色。
和老實巴交的林啟祥相比,他的弟弟要來的人情世故許多,也許是因為人家在滬市工作、見識廣吧。
這樣的人,林啟祥說他有開公司做生意,是可以相信的。
擺脫一群親朋戚友的勸酒和糾纏,林啟榮帶著林憶潼來到馮鐵軍這一桌坐了下來。
「喝了不少?」馮鐵軍含笑問道。
「還好。」林啟榮搖搖頭,「只不過平時喝的不多,有些頂不住了。」
「那就喝茶吧,我們也不勸酒了,都是老同學了,沒這個必要,要喝以後可以單獨喝。」
曾欣怡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輕聲說道。
「謝謝。」林啟榮和她微笑致意。
「曾美人這樣子說,本來我們打算把才子灌醉的,現在沒機會了。」
劉建生笑著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調侃的味道。
「想喝我可以陪你的,只要你敢喝。」曾欣怡在林啟榮面前溫柔如水,在劉建生面前卻是強勢的很。
「那還是算了。」
劉建生瞬間變成了縮頭烏龜。
「你還是死樣子不改啊。」馮鐵軍指著劉建生笑道,「你也知道曾美人的酒量的,居然還敢挑釁?」
林啟榮驚訝地看向馮鐵軍。
「別看她在你面前溫柔如水,但是她在我們縣城可是大名鼎鼎的鐵娘子,特別是酒量,政府的接待任務她可是不可或缺的,每次都會讓客人喝的滿意的。」
「討厭,你把我形容成一個酒鬼了。」曾欣怡跺著腳說道。
林啟榮看了曾欣怡一眼,微笑道,「酒量好挺好的,但是要注意身體,能少喝還是少喝一點吧。」
曾欣怡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眼睛裡泛出一絲微紅,「沒想到你也學會關心人了呢,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會嗎?」林啟榮聳聳肩苦笑道,「我給你們的形象是很冷酷的那種嗎?」
「冷酷倒不會,但是不怎麼愛搭理人就是了。」馮鐵軍說道,「那時你的眼裡除了學習,也許就剩下梧桐了吧,曾美人對你一往情深,可你卻從來都對她愛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