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七子名聲雖大,但那是文名,不是才幹,徐勛看中他們,主要衝著他們在京城士林之中的名聲。所以,他只通過林瀚給王九思和王廷相兩個人挪動了一下位置,一來兩人才幹算是七人當中出眾的,而來也算給林瀚和張敷華找了個幫手,然後就把本是翰林院修撰的康海調去修國史。至於生姓懶散的邊貢,擔任內閣中書的何景明,他並沒有輕易去動。
而他對於李夢陽這樣心氣太高看不上別人的憤青興趣不大,反而何景明雖也有些憤世嫉俗,但在徐禎卿拿了不少七子的舊曰文章和結集出的書給他看過之後,他倒是對其頗為讚賞,聽徐禎卿說其仍有辭官之意,李夢陽黯然離京前往山西的這天晚上,他便讓其去請來了何景明。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話固然不錯,但就如你在你那些文章中字裡行間說的,大勢不可抗,順勢而動更是比逆勢而為為上。林尚書張都憲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冒著毀名的風險到京城掌管吏部和都察院喉舌,較之憤而辭官的那些人,何嘗不是另一種順勢?此番內閣首輔李大人巋然不動,你們覺得是他戀棧權位,只圖自保,但他有他的立場,他若是走了,這內閣首輔誰來當,難道讓給焦芳?就好比你們倘若現在就想讓我和劉公公正面打擂台,我也是不會做的,這就是我的立場。我言盡於此,如今只想問一句話,仲墨是真的不想呆在內閣?」
李東陽執文壇牛耳,李夢陽等人不是門生便是晚輩,卻一直在外組詩社文會,刊印詩詞文章傳世,雖及不上李東陽一詩出,坊間群起仿效的勢頭,可這七個人在京城士林之中的名聲卻頗為矚目,不少年輕一輩標新立異的官員都視他們為風向標。
不服權威,敢作敢當,這便是李夢陽的人生宗旨。相比之下,何景明便要中庸得多,道不同不相為謀,合則留,不合則去,這也是他此次辭官最大的原因。一想到劉健謝遷走了,李東陽在前次韓文黯然致仕時不發片言,此次又是袖手旁觀,他便再不想留在文淵閣那個地方。
「平北伯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內閣如今已經成了勾心鬥角之地,我一個微不足道的七品中書舍人,就是留下也沒什麼意思。」何景明長身一揖,見徐勛並未露出慍怒之色,他沉吟片刻就誠懇地開口說道,「對山如今在修國史,若是平北伯真的有意,我想請調國子監或翰林院,扎紮實實讀幾年書,卻比和人勾心鬥角的強。」
人各有志,雖說很想在內閣留一個人權當內應,有什麼事更容易通風報信,但何景明既是心意已定,徐勛自然不會強求,沉吟片刻就開口說道:「既如此,我去和林大人謝大人提一提,以你的文名,又有內閣中書舍人的經歷,做一個翰林院檢討應該還是輕輕巧巧的。」
儘管徐勛不曾宣揚,但何景明等人頻頻出入興安伯府,再加上京城中諸事素來是流傳最快的,七子之中除了李夢陽之外的其他人如今投了徐勛,這消息立時三刻就散布了開來。這些人一貫自視極高,詩文上頭目無餘子,甚至連李東陽這樣的文壇大佬也敢藐視,在為官處世上也和不少人格格不入。就是這麼幾個素來不服人的,竟隱隱站在了徐系這一邊,怎不叫人大為瞠目?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地在外頭說,這消息讓司禮監掌印劉公公摔了一個茶杯,讓內閣首輔李東陽陰了半天的臉,只事情究竟如何,誰也不敢向那兩位大佬去求證。
相比李東陽和劉瑾的反應,所得頗巨,甚至因此而不斷有士子登門自薦呈送墨卷的徐勛,卻並沒有藉機廣收門下,而是仿佛見好就收似的再次低調了下來。反倒是劉瑾支使內廠又挖出了兩三樁弊案,甚至還搗毀了一個專在京城拐賣貧苦人家女孩兒的一夥地痞流氓,一時名聲竟是有蓋過東西廠和錦衣衛的勢頭。
面對這情形,葉廣和谷大用還能巋然不動,提督東廠的丘聚卻是忍不住了。當這一天朱厚照召集了他們這些親信大璫,齊集西苑趁著雪過天晴遊覽瓊華島之際,等到上了山頂,他瞅了個空子,便上前說道:「皇上,東廠剛偵得一樁案子,河間府知府辛文淵,因巡撫都御史韓福的吩咐,艹練各州縣民壯,但竟是不得上命擅調驛馬百餘匹騎用。按制,驛馬無上命不得隨意徵調,辛文淵韓福應儘快捕拿回京審問。」
東廠雖根基深,但丘聚到現在總共也就掌管了這地方不到半年,人事都尚未清理清楚,怎比得上內行廠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