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輝路城之中,一片慌亂景象。多少人潮,湧向四下城門,哭喊著要出城而去。可是卻盡數被守在四個城門處的蒙古武士阻攔,無法脫出。
而被阻擋的人們卻不死心,紛紛湧向別的城門,結果又和從其他城門湧來的人群撞在了一起。人潮一衝,親人分散,不少人跌倒在地,互相踐踏,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就響了起來。
他們本來是奉了大元朝廷的命令。從新鄉、獲嘉、胙城等三個衛輝路屬縣聚集到路城汲縣,為的是集體遷往河南安置,以避開將要南下的陳賊暴軍。
蒙古人在衛輝的統治已經幾十年,上上下下都認了這個主子,知道蒙古人以軍法治國,只能順不能逆,否則少不得一頓屠戮。
於是衛輝所屬各縣的百姓都在縣官的帶領下,遵命匯聚汲縣。一路之上,貧者扶老攜幼步行而來,帶著一點可憐的細軟和匆匆準備的乾糧。大戶人家則是車馬僕役,前呼後擁,帶著金銀財帛,還有看家護院的丁壯,還帶著刀矛弓箭,浩浩蕩蕩到了衛輝路城的所在。
衛輝既然是路,戶數當然是過萬的,再加上從北面的彰德路過來的七八千戶(就是蒙古人也沒有辦法把所有的民戶都集中起來),始建於北宋時期的寬大縣城,也變得擁擠不堪,好像個沙丁魚罐頭似的。
不過現在的混亂,卻和擁擠無關,而是因為大元朝廷剛剛頒布的命令——衛輝城內所有的漢人,從現在起一律貶為奴隸,分配給蒙古勇士,漢人財產也歸屬他們的主人所有!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一道命令。就將十幾萬人從「自由」人打成了奴隸,還要分配給殘暴的蒙古武士!這消息一出,擁擠著十幾萬人的衛輝路城。頓時就一片大亂。
所有的人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逃,可是蒙古人早就蓄謀已久。衛輝路城四門都叫蒙古甲士守住了。城牆之上。也密密麻麻布滿了披掛整齊的蒙古軍將,人人刀弓在手。只要忽必烈一聲令下,便能將闔城百姓盡皆屠戮了!
發現自己已經是籠中之鳥,無法走脫之後。城中的百姓,只剩下了哀哭。扶老攜幼的貧民在哭,坐在馬車上的大戶眷屬家主們同樣也跟著哭泣起來。到了最後,衛輝路城上空,響動的都是這不知道自家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有如此下場的百姓們的哭聲!
這個時候,這些在大蒙古的統治下,當了幾十年順民的百姓,才真正認識到他們根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他們從來就是奴隸……
而在衛輝路城的某處城牆之上,蒙古大汗忽必烈正帶著幾個心腹漢臣,包括一直跟隨他出陣的趙璧、張文謙,以及剛剛從京兆府趕來的姚樞、劉秉忠,還有一個畏兀兒族的大儒,新鮮出爐的河南行省丞相廉希憲。還有一個剛剛接任河北行省丞相的女真人大儒趙良弼(本姓術要甲)。
見到這滿城痛哭,蒙古大汗忽必烈竟然也有些哀傷起來,輕輕嘆口氣:「這些漢人為什麼要哭?」
「因為他們都是亡國之奴!」
忽必烈轉過頭。看著說話的人,原來是畏兀兒大儒廉希憲,一張眼睛凹陷,鼻樑高聳,皮膚白皙,鬍鬚深密的胡人臉上,全是不忍心的表情。再看看四個漢人和一個女真人,皆面無表情,似乎對闔城百姓之苦無動於衷。
忽必烈點點頭。臉色也都是不忍,正色道:「朕本也不忍如此。何奈逆明勢大,戰事艱難。若不以衛輝闔城生民之膏血犒賞勇士,這逆明便要得逞於中土,中土數百萬生民皆要淪為其奴隸,生不如死了!」
「皇上仁厚!」
「皇上實乃仁君!」
四個漢人和一個女真人連勝頌揚。
廉希憲則嘆口氣,道:「大汗……他們都是亡國之奴,能留命到今天,已經是大蒙古仁厚了。如今大蒙古有難,借他們犒勞一下軍將也是理所當然。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河南怕不易安撫。」
忽必烈擺擺手,道:「不怕不怕,只要朕的彎刀尚利,只要逆明一時難以調兵南下,朕便有辦法!不易安撫又如何?殺一儆百便是了……朕意已決,待大軍凱旋河南後,便對順天路和鞏昌路用兵!」
說到對順天路和鞏昌路用兵,忽必烈的語氣已經森寒起來。順天路是張柔的地盤,現在張柔領兵在山西,但他的幾個兒子和家人都在順天路的亳州城。兀良合台派了一個萬人隊
第494章 影帝忽必烈 滿250票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