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聲響起。
陳最睜開雙眼,看向窗外。
天盡處。
正值曦微。
她揉揉眼睛,輕輕打開柴房的門,來到院子角落的水缸處,用木瓢舀些水,倒入一旁木盆,雙手捧著水往臉上撲。
初春的水還透著絲絲涼意,她捧水時還未有所感覺,可當水打到臉上時,還是忍不住哆嗦一下。
匆匆洗完臉,隨即拿起木瓢,來到一旁的水缸前。
墊起腳尖,兩隻手並用,舀出滿滿的一瓢水。
來到灶房,踩著灶前的石頭上,將水倒入鍋中,這樣往而復始,直至水將一大一小的鍋填至七分滿。
做完這些,陳最從一旁快見底的米缸里,抓兩把粟米放進鍋中,再放入昨晚洗好的紅薯塊。
走幾步來到柴火處,看見其中兩根木柴上面落有陽光。
她順著光線望向右上方被木板釘死的窗戶,一束光線從木板之間的縫隙穿過。
借著旭光將柴火點燃,再將落有陽光的兩根木柴放入灶膛里,很快便燃起來。
安排妥當後,她走到半破的瓮處,從裡面抓出一把米糠,灑進一旁備好的野草碎盆中,用木棍攪合。
幾個回合,碎野草葉就附有米糠。
陳最端起盆,來到院子右側的雞籠處,將拌好的雞食倒進一旁的竹節里,順著滑進雞籠里。
順手拾起右側的掃帚打掃院子。
將院中打掃乾淨,她想著飯差不多快好了,便往灶房走去。
陳最剛走到主屋的門口,正巧碰上門從裡面打開,立馬低下頭,腳步也快上許多。
唐氏打開門,就見她這模樣,臉上嫌惡一閃而過,對著背影呵斥:「磨磨蹭蹭做什麼,還不去給弟弟打洗臉水。」
話一說完,唐氏臉上又換上慈祥的笑容,轉身向側屋叫醒兒子。
陳最聽到身後繼母的話,不由想起弟弟其實只比她小三歲,身高已快和七歲的她一樣高。
她默默轉身拿起地上木盆,回到灶房,從小鍋中舀出半瓢熱水倒入盆中,又來到院中兌半瓢冷水。
回到灶房時,灶膛里的柴火已經燃盡,鍋中的稀飯也熬好。
陳最將飯舀入盆中端出,三人坐在桌前,一旁放好碗筷。
唐氏舀出滿滿的三碗,放在自家人面前。
見唐氏打完飯坐下,陳最走過去將盆里剩餘的這勺舀入自己碗中。
看著碗裡熱氣騰騰的稀飯,她湊近喝了一口,有一絲甜味,喝下後,肚子裡還會有些暖意。
吃完早飯。
陳父和唐氏去地里幹活,弟弟則去村中學堂讀書認字。
陳最先是將碗洗乾淨,再抱著一盆換下的衣服,往村子後方走去。
那裡有一條小河,村裡的人都從這裡打水洗物。
她走到河邊,在平時村里洗衣服的地方再往上走。
有一處比其他地方稍矮,是她常常洗衣服的地方,也是她能夠打到水的地方。
把盆放在一旁,她拍拍石頭上的灰塵,洗著洗著,突然想起娘親。
娘親對她很好,她摔倒,娘親會抱起她安慰,會給她煮雞蛋吃,晚上還可以睡在娘親懷裡
可有一天,娘親病倒了。
她追著問爹,可爹爹說娘親只是太勞累,也不讓她進去看娘親,她每次只能在外面院子外陪著娘親。
直至有一天,爹爹終於讓她進房間,可那時娘親已經聽不見她的聲音。
娘親去世後,沒有多久,爹爹就又娶唐氏。
那之後她時常吃一頓、餓一頓。
有一次實在餓得不行時,她去找爹爹,那天晚上她聽見左廂房裡傳來爭吵聲。
第二天,她吃上了飯。
可這種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唐氏懷孕了,心情不好時,不僅不給飯吃,還動不動就打她。
她哭著去找爹爹好幾次,可都沒有用。
反而每次在她去找爹爹後,唐氏反而打的更凶後。
那之後她便學乖了,後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