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飛鳳林。
霧靄迷濛,林深不見人,亦不見鹿。
杜仲入深林採藥,徐徐歸來,路過溪流,坐下休息,滿臉哀愁。
三年前,他得築基丹,嘗試築基,卻在緊要關頭心魔劫來,築基失敗還傷了根基。
而今他的壽元不足,需要多加努力,換取延壽丹續命,再來築基。
卡察!
枯枝斷裂聲響傳來,杜仲驚起喝問:「誰在那?」
「咳咳咳。」
樹影斑駁,咳喘聲聲,鳥鳥煙霧從樹後散出,伴著腳步聲,一個句僂身影逐漸映入眼帘。
杜仲從眯眼到大睜,再到驚恐後退,失聲喊道,「陶豐年你,你不是死了嗎?」
「你我多年老友,你就這麼巴不得我死?」
杜仲心神震顫,這熟悉的聲音,就是陶豐年!
焚心蠱不是應該連他神魂都焚盡,不入鬼道,不可輪迴,徹底灰飛煙滅嗎?
陶豐年收起煙杆緩步靠近,「當年你採藥墜崖,我在林中獵殺妖獸正好碰上,看你快死,本想取了你財物就走,如今後悔啊,當初真不該救你。」
杜仲不斷後退,心虛慌亂。
「什麼救我,你最後還不是收了我靈石,別以救命恩人自詡!」
陶豐年笑得嘲諷,步步緊逼。
「好,沒有救命之恩,那提攜之情呢?你那時不過是仙草樓一個辨藥夥計,若不是我將手上靈藥交你販入仙草樓,你如何能一步步爬到藥師的位置上?」
杜仲咬牙,說不出話。
「你不報答也就算了,還與賈秀春聯合毒害我?杜仲,你好狠的心吶!」
「我,我是被逼的!你想活,我也想活,而且那日我分明就跟你說過蠱的危害,也叫你別吃,你自己要吃怪得了誰?」
杜仲繼續後退,陶豐年頓在原地。
「怪誰不怪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毒害我,我今日便要如何取你的命。」
杜仲慌張後退,腳下踩到東西,低頭一看駭然失色。
落葉之下,火紅色荊棘種子密密麻麻的鋪開,不知有幾千顆。
冷風呼嘯,一股寒意從杜仲腳底直衝頭頂,他驚恐萬狀的拋出護身法器,手持符籙奪命奔逃。
青光起,大陣成。
杜仲狠狠撞在乙木天羅陣的結界上,耳邊傳來種子破殼聲響,猶如火中栗子,噼噼啪啪,叫他頭皮發麻。
陣外,陶豐年坐在橫倒枯樹上,慢慢悠悠取出煙杆,塞上菸絲,眼也不抬。
杜仲各路遁符狂出,奈何大陣嚴密沒有任何死角,便是地下也鋪了小五絕陣,硬如金石不可遁行。
還有一套小亂靈陣,擾亂五行靈氣運轉,法器法術都無法發揮威力。
三陣相連,絕天絕地!
「老陶我錯了,我不想死,你饒了我,只要你饒我一命,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啊,求求你」
杜仲泣聲哀求,腳下毒火荊棘種子緩慢抽芽,蜿蜒向上,暗紅色火苗閃耀,帶著逼人的灼熱,叫杜仲一點點感受到將死的絕望和無助。
哀求到憤怒,再到癲狂,最後孤注一擲的掙扎。
陶豐年不言不語,取出火摺子,點燃菸絲。
轟!
上千毒火荊棘爆開,荊棘藤蔓群蛇狂舞,一瞬擠滿陣中十丈之地,如火如荼。
「啊啊啊!
中品靈石支撐大陣,杜仲掙扎無用,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慘叫著。
深林靜謐,所有聲響都被隔絕在外圍隔音陣中,唯有易容成陶豐年的江月白可以聽到。
杜仲被擠壓在毒火荊棘中,火毒一寸寸燃燒他身體每一處,陣中空間不夠,荊棘向著他體內刺穿生長,真正的焚心刺骨。
慘叫聲不絕於耳,持續不歇。
江月白面無表情的看青煙從煙杆中瀰漫,以陶豐年的樣子默默注視陣中荊棘生長,聽杜仲求饒慘嚎。
她不喜歡酷刑和折磨,出手一向乾脆利落。
此刻,她卻心中快意。
毒火荊棘中有
第060章 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