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蓴暗將眉頭挑起,直問道:「有何辦法?」
與她面對的這人披著斗篷在身,故而看不清面容,只覺對方語氣帶了幾分狡黠:「你得和我一起去,不用輿圖,由我為你引路。」
「那我又如何知曉道友所引之路就是對的呢?」
「此路直向西北,本就極為危險,我既與你同去,你我便是性命同系一處的同路人,自是要千方百計保全你我安危的。你若中途反悔不想去了,那也成,原路返回就是,看你願不願意了。」這人擺了擺手,將抉擇盡數擺在趙蓴面前。
趙蓴沉吟片刻,便將此事應下,正如對方所言,途中若覺不對,憑修士過目不忘之能,要尋著原路返回也不是難事。且當前除了相信此人外,也並無更好的辦法,蠻荒中即便是規模大些的聚落,也很少會向西北探路,與其買下張不知真假的輿圖,還不如找個識路的人同去。
兩者都有風險,稍有不慎就是性命難保的結局,後者與人同行,倒也算留個後手,若心懷不軌,殺之也並非不可。
斗篷下的無名修士見趙蓴答應,順勢便站到了她身邊來,寶會中稍有晃神,即會錯失了眼前之人,唯有並肩行走,出去時才能互相驗明真身。
「還有一事,」對方忽地一頓,又道,「蠻荒危險,待我二人出去之後,我還得去找一個人,她實力超群,有她保駕護航,你我也能多一分保障。」
此話有理,趙蓴在斗篷下點了點頭,應道:「可。」
定下這事,兩人便在寶會中閒逛起來,看兩旁攤位上有無合用的東西,若有得用者,趙蓴就取靈玉出來買下。她所購買的,多半都是靈藥靈材,前者或對修行有益,或實在物美價廉,後者也是為煉器準備,作平日練手之用。
至于丹藥法器,她倒是一概不缺,只對一顆叫避風珠的特殊法器頗感興趣,以一千下品靈玉的價格買入,意欲參透其中妙處,制出避水火的法器來,便於渡海來用。
怪異的是,身側的無名修士雖然十分興奮,一路上對各處攤位瞧個不停,最終卻是兩手空空,什麼也沒買入,看趙蓴議價果斷,手中靈玉似花不盡一般,倒也十分羨慕。
當日湧入寶會的修士量如山海,使得坊市攤位也數不勝數起來,待趙蓴二人停停走走將攤位看完,九日也差不多要過去,四周灑下的帷幔開始逐漸淺淡,仙娥將出入之處打開,讓眾人交還斗篷,亦意味著寶會就此結束,可隨之離場。
趙蓴走在人流之中,漸漸逼近了先時的出入之地,待她將身上斗篷取下,身側便有人驚呼道:「阿姊,竟然是你!」
她回頭過去,與自己並行的無名修士也已取下斗篷,露出少女明媚的笑顏來,有如爛漫春光,正是在黑盜手中救下的蠻荒修士蒲玥。
天舟給的斗篷過於玄妙,修士體型修為俱不可知,連聲音都作了改變,是以兩人都不知曉對方就是在寶會上同行的人,只現在取了斗篷互相驗明真身,才發現是相熟之人。
知道是她,趙蓴便又對西北之行更放心些,兩人一路離開寶會,她又問蒲玥:「現在去找你口中那人嗎?」
蒲玥頗不好意思地笑笑,兩手放在臉頰:「不用了,我說的那人就是阿姊你。」
「本來是下船之後就要和你講的,但是看你要去天舟寶會,我便想著在外面等你出來再說,後來又覺得乾等沒意思,不如也進去玩幾天,長長見識,沒想到我倆竟然在裡面就遇見了。」
原是這樣,趙蓴點了點頭,問道:「當日辭別時,你說你要回家去。」
「是了,我家就在西北,阿姊你看到的那張輿圖,就是我家中長輩繪製的,只是不知怎的,竟到了別人手中去」蒲玥倒也十分坦誠,如初時相見般,說個不停,可嘆是少年心性,對人不大設防。
「既是你家長輩所繪,那便是真圖了。」
「非也!」她搖頭否了趙蓴的話,將趙蓴衣袖拉著往前走,兩隻晶亮的圓眼睛眨動,使得鴉羽一般的睫毛也隨之揮擺,「路雖然是對的,但沒有我家中人來引路,一樣到不了目的地去。」
她將趙蓴衣袖一放,上步跑到前面去,回身道:「阿姊看的輿圖上,所標記出的荒族部落只是當中少數,許多規模小些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