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凝神一看,見帷帳內還有四名真嬰,其內一赤足男修同氣息陰冷的少年站在一處,正是此行與辛摩羅同往的兩名伏星殿修士。
另又有真嬰修士兩人,皆是渾德陣派弟子,與今日伏星殿一般,共有四位真嬰聯袂而來。
如今看場中景象,九隻隕鐵大剪已是各有人在,為昭衍二人、太元一人、一玄一人、雲闕一人、伏星二人、渾德二人。然而場下還有四位真嬰虎視眈眈,故這眼前之景尚不算是最終結果。
那赤足男修心中也是這般想著,混濁雙眼往九人身上一掃,卻是在暗自衡量,該要選哪一人出手才有萬全把握。
便在這時,尚在帷帳內的渾德真嬰卻有一人動了!
那是個身著湖藍色羅衫的盤發女子,秀眉長臉,脖頸纖細,輕身一縱便躍入空中,手拿一方鎏金白玉盤,另手起玉指輕點,在那盤中引出千絲百縷金線,於身前排布成陣。陣成後,其身外七八丈方圓內氣息凝滯,幾乎不見循動,可見是錮身之陣,而法陣所指——
竟是向著鴆荼而來!
實際上,這羅衫女子也是經了一番深思熟慮才會如此。遍看九人,辛摩羅與那雲闕山道姑自不是什麼好惹之輩,昭衍兩名真嬰更是看不清深淺,餘下幾人中,一玄的劍修能避則避,周婧圍又已成法身,氣息甚是強悍,自家那兩位師姐她自然不會去爭,思來想去,最可能得手的便只有鴆荼了。
她眼神銳利,面有勢在必得之色,鴆荼見此,卻是冷笑連連,哪裡還不清楚,對方這是把自己當成軟柿子了!
「想與我爭,可要當心崩碎了牙。」鴆荼將身一轉,右手托起一盞幽紫明燭,霎時有淺淡光輝灑落,些許甜腥香氣瀰漫出來,頓叫人有些昏昏欲睡,神思遲鈍。
羅衫女子一眼便知那東西有古怪,遂凝起一層水色法光將自己罩入其中,以避香氣侵入口鼻,她一面自保,一面又緊握陣盤,口中念念有詞,使千絲萬縷金線不斷擴張,須臾間散入空中,若金色小蛇一般向鴆荼纏繞過去。
她這手段喚作金蛇囚,使出之後,只若有修士被陣中小蛇纏住,其體內經脈穴竅便會被寸寸扼止,令真元運行不暢,以大大削損修士實力,眼下要是能將鴆荼囚住,對付起來便就不知會容易多少!
此刻金色小蛇已密密麻麻環布鴆荼四周,羅衫女子心頭大喜,待定盯一看,卻見受困其中的女子半點驚惶神色沒有,反而嘴角上翹,神情譏諷,她暗覺不對,回神時竟是覺得四肢酸軟無力,好似有一團迷霧將識海縛住,使操縱法陣愈發艱難,甚至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曹師妹,小心!」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羅衫女子覺得這聲音熟悉無比,卻又好似從千里之外而來,一時看不清說話之人。迷迷濛蒙間,只見鴆荼揮掌將身邊金蛇拍得粉碎,這法陣本就需要陣修操縱,眼下羅衫女子意識迷離,此些金蛇自就不能阻止鴆荼半分。她破了法陣,一雙碧瞳如銀針般豎起,滿是戲謔與狠色。
眼見羅衫女子面上還是一副迷濛神情,旁處的渾德弟子皆是急得不行,恨不得自己上前將鴆荼攔下!
只是一旦如此,恐就會激起辛摩羅出手,屆時怕是難以收場。
好在帷帳內那名渾德真嬰立時躍起,忙將體內真元催動,狠狠往手中陣盤拍去,霎時間,盤上玄紋閃動,竟是憑空破下一道雷光,把鴆荼打出的掌印擊碎,然而掌印雖破,其勢卻猶存,形如噬人惡魂一般撞在羅衫女子身上,頓叫她自口鼻處噴出一口血來,身形搖搖欲墜,被渾德真嬰一手接住。
鴆荼的掌印來得太快,渾德真嬰為救同門,實也費了不少功夫,那一門召雷法陣他還算不上精通,眼下急急忙忙使了出來,體內真元當是抽去了不少,是以臉色略見蒼白,呼吸也有些不穩。
如此雖是救下了羅衫女子,他卻也失了爭奪隕鐵剪的能力。
適才向羅衫女子高呼的,正是同樣出身渾德的藍衣女修,此刻見師弟師妹安然無恙,她當是狠狠鬆了口氣。渾德乃陣修宗門,門中弟子數目不多,是以互相之間甚是和氣,少有相爭相鬥,關係也頗為親密,如今爭不下隕鐵剪倒不是很要緊,保住了身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此處,藍衣女修心頭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