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萬年來,無數劍修在萬仞山中開闢了行路眾多。
就如劍道一般,各種大類內里,會分出多種小類,趙蓴腳下的山路,亦會因前人所修劍道的不同,被分出形似樹杈枝丫的岔路來。
她如今所行的小徑,若無差錯,應是一位利劍之道的強者所辟,氣息與她相合,自然而然將她引到了此路上。
通身氣力被強盛的劍道意志所壓制,路上劍修們不得不走走停停,調息清除肉身疲感。
周遭諸多修士境界遠甚於她,肉身強度自然也是如此,好在趙蓴並不會因此生出心焦之感,一路上或藉機操練血肉,或採擷淬劍英華凝實劍氣,心中平靜非常。
修道之人壽元長久,閉關都須得以載來計,便不會顧念短暫的晝夜交替。
趙蓴自踏上小徑後,估摸遇到了十數次明月高懸,才在一處垂花二門面前停下。
並非是她主動駐足,而是腰間的顯心玉驟然光華大放,同時身前又出現了一股鈍力將她阻攔,不讓前行。
那垂花二門上築飛檐,四角各有短柱下垂,雕花彩繪,刻出兩隻吊睛白額大虎,肩胛生兩翼,粗壯虎尾在末端分出兩頭,化作兩隻尖喙鴉首。
趙蓴欲再進一步,伸手探查那股鈍力從何而來,便見其中一隻鴉尾老虎竟搖搖尾巴,從垂花二門的彩繪中化成虛像跳下,呲牙咧嘴擋在了她面前:
「他宗後輩,前方乃我宗禁地,未得掌門允許,不可進入!」
趙蓴方知自己已走到臨近山巔的地界,以她的身份,不能再向前了。
「多謝前輩告知。」那鴉尾老虎通身妖氣濃重,卻不見邪異,可見並非是妖獸,而是得了道修正統的妖族修士,趙蓴這才以前輩二字作稱。
正要就此告辭,鴉尾老虎卻是張開大嘴,將獠牙露出,忽地得了些樂趣般,開口道:「你腰間掛著顯心玉,原不是我宗弟子,且修為又僅是築基,實是不大夠看,不知是何人將你送來的?」
對方鎮守一玄劍宗禁地,想來是極受此宗看重,趙蓴也便如實答他:「晚輩出自天極城昭衍,得蒙門中巫蛟長老看重,這才能上得萬仞山來。」
「原是昭衍門下,巫蛟唉,多年鎮守此地不得出,諸多人物已經認不得了。」鴉尾老虎念及昭衍二字時,多有懷念的意味。
不過從他口中語意可知,便是相交,也是在許久之前,如今昭衍門中的長老些,已令其陌生不已。
趙蓴心中雖有幾分好奇,不過以她如今的身份貿然出聲詢問,實是有些無禮,恐冒犯了對方。
故而待其面上追憶之色淺淡之後,她即按下心中疑惑道:「晚輩今日首到萬仞,尚還不知山中規矩,一路行到了此處才知曉不可再進,但請前輩見諒。」
見她言辭懇切,鴉尾老虎也便不大在意,畢竟她並未真的踏入禁地之中。
「晚輩聽聞萬仞山乃是重霄世界劍修口中的劍道聖地,才特地前來拜山,敢問前輩這山中可有何地能有助劍道修行,通明劍道真意的?」
此才是趙蓴真正的目的,這鴉尾老虎鎮守萬仞多年,對此地想必是了如指掌,與其再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山中逡巡,倒不如直接開口詢問,尋一條便利的捷徑。
「有助劍道修行?萬仞山地界無處不是有助修行之地,」他甩了甩巨大虎頭,喘氣如雷,又咂嘴回答道:「不過通明劍道真意那於你來說,卻是太遠。」
鴉尾老虎一雙頭顱大小的虎目將她一望,輕輕頷首道:「你這是修的金屬性劍道,劍氣凝實鋒銳,在同輩中當是十分不錯,不過周身劍氣有形卻亂,怕是劍法招式上有些次了。」
這話無錯!
趙蓴身上的招式皆從《疾行劍法》與《盪雲生雷劍法》中習來,兩者不過是凡階劍法,如今能在鬥戰中得用,也不過是悟出了其中真意,才使威力倍增,論招論式,在精妙度上次於上界劍法甚多。
《太乙庚金劍經》第一冊並無具體招式,重於磨劍,趙蓴亦無法從中修行,是以身上劍法招式卻是並未跟上劍道與修為的腳步,算是些微遺憾了。
「還請前輩指點!」
鴉尾老虎喘氣如雷,似是以此作笑,答她:「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