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蘭娥與曹文觀同年入宗,後者因天賦不錯,被外門長老看中,收入門下。隨入宗時日漸長,兩人差距便愈來愈大,少女懷春之心亦是漸漸被這份距離感給按下。
然而曹文觀本該築成靈基之時,忽受靈物反噬,修為虧損不少,後經師長查驗,竟是丹田受創,再次築基之機會,十分渺茫。恰在此時,師弟郎圳築成上好靈基,更讓其地位一落千丈。
他並非未曾懷疑過遭人毒手,卻實想不出何時與人有過可毀人道行的深仇大恨。不成築基,不如內門,曹文觀只好接手外門執事之位,倒是與昔日師妹崔蘭娥重修舊好,久而久之,修出了一份姻緣來。
兩人雖定下盟誓,卻不能立即成婚。原是近段時日內,宗門弟子屢有失蹤,又復先前境況,連曹文觀昔日師弟郎圳,亦是在一次外出歷練中,許久未歸。他作為外門執事,不得不因此些事務,甚為繁忙,耽擱下兩人私情來。
趙蓴唏噓不已,從來不知兩人之間,竟有如此舊事,如今心意相通,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晚些亦是無妨了。
她準備不日啟程,向東域岩洞去,尋那兩類築基靈物,若還能趕上兩人成婚,自然是最好。
辭別江蘊回返居處,欲出宗那日,卻是有仙娥衣決飄飄,從煙舟上下來:「趙蓴,掌門急召!」
掌門?
趙蓴訝異,不知是群召弟子,還是只召了她一人。
當下不敢怠慢,忙乘了煙舟復往上嚴殿去。
松濤漫流間,一老叟盤坐蒲團之上,正是掌門途生道人,他似乎比半年前,趙蓴所見時,又要老去不少。
「弟子趙蓴,見過掌門。」
此地唯有她在,竟是只傳召了趙蓴一人前來。
途生道人的目光虛虛在她頭頂懸著,許久才言:「那日你向宗門求天陽玉、地火靈芝兩物,宗門確是無所存留,亦無法予你,你有何想法?」
「自古修士,受宗門上賞築成靈基者,不過百之一二,當屬極幸一類,然築基所求,不過是『合適』二字,宗門之中尚有金火兩屬靈物多種,弟子不求,實是因為心有所向,欲求合乎此身之靈物,不愧對這數年修行。」趙蓴所念堅定無比,不願削足適履,只求個將就。
「不愧對」途生道人將她虛扶起,賜其座,「有青雲之志,很好,不枉得人看重,也不枉本座今日召你來此之因。」
「修士靈根勢重相同,不得不同修兩屬的情形,自古時以來,不算少有。可如你一般,金火兩屬靈根,相交相融,幾為一體的,本座只聽過你這一個。此世間萬事萬物皆由天道擬定,有其存在之理。金火兩屬,本就暴虐嗜殺,故而配下溫潤純和的木靈根,調和其中。」
「然而岳纂一事,實在詭奇。生生拔取你一支靈根,換作旁人,早已丹田崩碎,靈氣逸散而死。可你卻活了下來,因禍得福,成就了雙靈根之體。我知你有惑,不急,日後自有人來為你解答。」
途生道人笑道:「不過今日喚你來,確也和你靈根一事有關。」
趙蓴垂眼,做出洗耳恭聽之態。
「你修行愈深,靈根之威便愈發強大,金火二氣想必已然開始動搖你入道之基了。柳萱予你的蓮心調氣丹,正合你用,她未有惡意,你可放心向她尋要。」
「天陽玉、地火靈芝,雖分為火屬、金屬兩類修士築成靈基的上上之選,於你,卻並不適合。」
「此兩物分別助長金、火二氣,你若是用它,只怕靈基未成,己身就要要爆體而亡了!」
趙蓴立時拱手施下一禮:「懇請掌門指點!」
「東域炎海,海底有一裂隙,你往那裂隙而去,中有一靈物,如草木生長,花朵形似鳥兒振翅,喚作金烏草,本體為金火兩屬共生,又有木、水、土三性溫養,五行不損,你用此物築基,可免受靈根反噬之苦。日後再去尋三十六瓣淨木蓮花,托人練成靈丹,服用後在丹田內擬化一支木靈根出來,從此便可徹底調和體內靈氣,再無後顧之憂。」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晶潤如玉的貝殼來,遞與趙蓴:「此去海下數千里,你只為練氣後期,須有法器相護。」
趙蓴將貝殼法器接下,聽他道:「渡海貝舟,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