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馥聞言大喜,連忙將寒吟飛劍祭了出來。她所修行的功法為三十六川玄澤金經,而看飛劍上的氣息,便就知道是走了寒水一道。此刻劍身透出刺骨寒意,在王馥手下微微發出錚鳴,這是常見的反逆之相,惟有待她把此物祭煉完全之後,才能徹底消散。
「的確還差上個幾分。」王逢煙伸手撫過劍身,嘴角淺淺勾起,不管王馥聽了這話後有多失落,只繼續道,「到底是老祖宗賜下來的法器,在祭煉上有些難度倒不足為奇,你也不必過多擔心,本座這裡還有兩滴融神幽露,你今日拿回去滴在飛劍上,保你能在風雲盛會前將此祭煉完全。」
她揮袖一甩,一隻小小瓷瓶便落入王馥手中,後者聽了融神幽露的用處,心頭失落羞慚之情頓時疏解,當即拜倒在王逢煙身前,歡喜道:「多謝長老,晚輩這回定然不辜負您的厚望!」
王逢煙眯眼淺笑,袖下手腕一轉,便就把面前人虛扶起來,語重心長道:「區區兩滴融神幽露算得了什麼,你若能為我嫦烏王氏留名風雲榜,老祖宗高興了,更多的賞賜都在後頭呢。」
王馥心頭一片火熱,先前還有的諸多愁思憂慮,此刻都是一併拋到了腦後去。
日出東方,遠遠看去一片橙紅朝霞,游雲像是鑲了層金邊,虛虛掩了半邊紅日。
趙蓴從金陽宮中踏出時,柳萱等人已是在外間候著了。
此回前往界南天海的弟子,倒都能帶上幾個府中門客,趙蓴思前想後,除了柳萱與嚴易燊須得同行外,另外又喚了沈烈與她一起,想著那界南天海所隔遙遠,附近也多有風波,有沈烈這一外化期修士長隨身邊,自然能多幾分底氣。
她笑看眾人一眼,點頭道:「叫諸位久候了。」
外間幾人自是毫無怨言,被趙蓴喚至身邊隨行的沈烈,面上亦是欣喜居多,他微微頷首,目光隱隱發亮,道:「聽聞這風雲盛會乃是大千世界中的盛事,貧道此回也是因得有劍君在,才能前去一觀。只可惜突破得不是時候,不然貧道此番也可上去斗上一斗!」
沈烈當年手段強硬,故得了邪魔道修士記恨,致家中妻兒慘遭毒手,自己亦是心魔深種。後來心魔消解,方得以再進一步,成就外化尊者,而今到了大千世界內,見了更為廣闊的天地,沈烈自覺心中那些陳年積鬱,早已是不值一提,現如今反倒是有了年輕時的爭強好勝之心,整個人有一股生機勃發、鬥志昂揚之態。
趙蓴見此,臉上笑意更深,抬手道:「事不宜遲,我等即刻便往飛星觀去。」
四人遂縱身飛遁,在雲間划過長虹,引得不少弟子抬頭張望,又想起今日乃是月末,宗門將要召集弟子前往界南天海,心底下的疑惑遂就化為一片艷羨。
過望仙谷到山門天塹,能見雲端一座巍峨懸山若隱若現,山壁鑿空修砌殿宇,掛瓔珞於飛檐,垂金玲於廊間,碧瓦疊金輝,朱牆築高堂,當真是三微精舍,畫棟雕梁。又有滾滾飛瀑從山間傾瀉而下,落擊山石,激振白浪,翻飛出七色虹光,映照朝霞。
懸山里外禁制無數,爍動光彩如飛星環繞,故得名曰飛星觀,而今看來,此名非虛!
饒是趙蓴望之,都不免在心頭讚嘆幾聲,便可知嚴易燊之輩所受震動有多大了。
他怔怔站在趙蓴身後,兀自瞠目咋舌,贊道:「渾然天成,這禁制簡直是渾然天成!仙門之中,果真還有高人!」
卻不想這飛星觀連普通長老都難以擁有一座,除門中洞虛修士外,就唯有六大首座長老才能申領下來。而從煉製此物,到施加禁制在其上,又都是由專精此道的洞虛大能親自操手,如此方能肆意遨遊三重天域,在此方天地間遁形無阻。要想從無到有煉製出這樣一座飛遁法器,沒有個五六百年的功夫,卻是決計不能成的。
趙蓴暗自感嘆一番,便才攜起眾人往飛星觀行去。
昭衍向來鼓勵門中弟子進取爭勝,關於這風雲盛會一事,真嬰期弟子只若有意,都可上報長老填入名錄之中。而填上名姓後,直到啟程之前都可由弟子自行決定,是否要將之划去,因為一旦到了界南天海,便就沒了反悔的機會,所有在名錄上的弟子,必須全部下場,無有任何藉口可尋。
風雲盛會上的爭鬥,與門中弟子間的比斗可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