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心有決斷,踏起血雲轉身就走,此景落入趙蓴眼底,倒叫她有幾分訝異。
不過她並非優柔寡斷之人,心下想了一想後,便飛身從血霧中遁出,落劍向張秀斬去!
此些血煞之氣在金烏血火面前,就好比一張廢紙可輕易撕得粉碎,趙蓴踩著一道劍光飛遁,兩袖帶風牽出一道赤色火光,恰似飛火流星橫行無忌,區區邪門歪道,卻不能阻她半點了。
眼見趙蓴將要殺來,張秀抬袖一揮,又是放出百餘只經了祭煉的毒蟲出來,這些小玩意兒通體紫黑,背後翅翼嗡嗡直鳴,瞧著也不是什麼珍奇蟲種,便可知此舉重在拖延,是想阻攔趙蓴片刻,好叫他自己能夠順利脫身。
毒蟲並無靈智,一被放出後,便只會循著血肉氣息上前獵食。趙蓴根基深厚,於肉身一處的淬鍊並不在體道修士之下,故血肉氣息也是澎湃濃厚,對此些毒蟲而言即好比是大補之物,香甜無比。
便無需張秀費心,毒蟲也會循著自身本性,以狂躁之態向趙蓴振翅飛來。
這百餘只毒蟲速度極快,在空中時而聚攏,時而分散,將要衝至趙蓴面前時,便把口器張開,從中噴出一股腥臭毒液,趙蓴拂手一擋,兩三滴毒液濺上袖擺,立時就冒起一股青煙,將衣衫灼出幾個小洞來。
「看這威力,至少也得祭煉個二三十載了。」趙蓴冷笑一聲,翻手就把毒蟲打落,再握起拳來將之裹入真元之內,並不管此物究竟費了張秀多少心血,只用力一捏,就聽毒蟲在真元中被火光灼燒得噼啪作響,化作煙塵往四周散去。
同時,她劍遁速度不減,縱是張秀精通這血雲遁法,此刻竟也很難與趙蓴拉開距離,反而是逐漸被身後之人追上,叫他不得不大力催動血煞之力,以一種決然姿態向前遁逃。
只可惜以趙蓴今日所顯露出來的速度,已是大大超乎於常人之想像,張秀急於脫身,眼下已是用去不少血煞之氣,且身後又有強敵緊追不放,想要像先前那般,在對手眼皮子底下拿場中修士補全血煞,卻是不大可能了,而血煞將竭,他這門神通亦是難以維繫,故也無法在此時轉過身去,繼續與那趙蓴鏖斗。
望見邪宗冥殿就在眼前,張秀卻是有些進退兩難了起來,他這陰牽之法乃是以天大機緣相交換,才得以從絕陰門手中獲得,而施用此法所需的三十六根牽絲,更是費盡了他的心血與精力。
他因不是絕陰門弟子,故在陰牽之法上委實是受限頗多,如今用以獵命的這具軀體,還是拿了一滴先天精血祭煉而來,要是能回返冥殿還好,來日多拿些血肉真嬰來吃,一樣能恢復到全盛之時;可若是被打散在了這裡,那就是怎麼都蘊養不回來了,連帶著三十六根牽絲也要斷去,實在是讓張秀肉痛不已,難以下定決心來捨去。
邪宗冥殿越近,張秀便越加心有不甘,只是趙蓴劍氣接連斬來,已然將他本就不多的血煞之氣,損耗得更為稀薄。
張秀心中一痛,忍不住大喝一聲,奮力把身軀裂成兩截,從中蹦出一枚猩紅血珠。又幾乎在同一時刻,那裂成兩半的身軀剎時消散成一股血煞,後猛地向猩紅血珠灌入,使之飛速向前,化作一道殘影往冥殿中遁去。
「雕蟲小技,能逃得去哪兒!」
趙蓴遁行如舊,隻身上氣勢愈加強盛,看見張秀捨棄軀體,寄身於血珠逃遁,她也只是目中一閃,暗道果然如此,隨後大掌一揚,將劍氣顯化作四柄銀白長劍,須臾間撕裂蒼穹,將那血珠困入其中!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人前顯露劍陣之術,用的只是四方劍陣。
但對身處其中的張秀而言,此舉卻十分驚天駭地,那四柄長劍快得出奇,不僅遠甚他的血遁之法,甚至在出現時,都未能叫他反應過來,仿佛天地間都為此凝滯了一瞬,不過是眨個眼睛的功夫,他就被這漫天的劍光給封鎖在了陣內!
且不光是張秀感到驚駭,道場外正觀得此戰的諸多修士,在那四方劍陣布下之時,也不由訝嘆出聲。
不通此中門道者,無外乎是感嘆劍陣所成之快,這樣頃刻間布下劍陣的手段,不光是張秀難以避躲,若換了任何一名同階修士,只怕也是躲讓不及的。有人暗中設想,要是今日面對趙蓴的人是自己,該是要如何從中脫身。可細細思忖一番後,他等卻
章一百七四 進退兩難,劍陣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