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算了,隨便個毛線,我要吃好的,我說:「水煮魚、毛血旺、燈影牛肉、辣子雞」
我一口氣說了二十多個菜。
賤人把我忘在這兒也就罷了,居然連口吃的也沒有。
他要是跟電視上似的還有那種郊區大別野,八百年才回這裡看一次,那我豈不是要餓成一堆枯骨?
梁墨冬靠在島台邊,兢兢業業地在手機上摁著,末了問:「主食?」
「沒有主食,」我說,「沒地方放主食了。」
他抬起眼。
我說:「看我幹什麼?下單。」
他說:「超兩千了。」
「那你別點了。」
接下來,我就站在島台旁邊吃麵條。
梁墨冬仍舊靠在那,我感覺他是在看我,不過我忙著低頭拿小勺喝湯,看不見他的表情。
這種詭異的氣氛維持了好一陣兒,直到梁墨冬開始說話:「跟你商量個事。」
我說:「過夜費不能再低了。」
「不是。」他提高了聲音,「我是說你那面能不能給我留一口!」
「我是說過夜費。」我抬起頭,笑著說,「別轉移話題!梁總,賴這種錢影響財運,我這是為你好!」
梁墨冬立刻就不說話了,陰著臉,皺著眉頭盯著我。
好久,他才重新出聲:「林玫瑰。」
這眼神就像要吃了我似的:「你就不能不像個表子?」
「這話就沒意思了,梁總。」我說:「表不表的,你昨天晚上不是都爽了?」
「不。」他閉了閉眼,居然真的這麼說,「昨晚上我什麼都沒幹。」
「哦?」我一把扯開他的襯衫衣領,「那這是什麼!昨天可還沒有呢!你可別說是拔火罐啊!我又不是老中醫!」
剛剛他一進門我就看見了。
不是我弄的難道還有別的女的?就這一上午跑出去又整了一個?不上班不掙錢了嗎?
「這是你自己弄的。」他恬不知恥地說,「你主動撲上來,摟著我又親又抱,我拽都拽不開。」
我說:「不可能。」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幹這種事。
「不可能?」他又解開兩道襯衫扣子,拽開自己的衣領,「來,趁著還沒消,你自己過來比對比對。」
肩膀上還有個牙印。
因為還帶著血,所以還挺清楚。
我是不可能去比對的,但還是不由得語結。聽到他冷哼一聲:「上回就像塊兒木頭似的,想不到還能這麼熱情。」
我說:「一定是你強來的,這個牙印就是證據。我絕對不可能對任何男的有這種主動行為。」
「呵」他發出一聲嘲諷的冷哼,「都幹這個了還得靠人強迫,那你這業務能力也差太遠了。」
「吶買賣自由,我也可以挑我喜歡的客人,不是誰把我往家一拉都行」我說,「不過梁總這購物經驗看來很豐富嘛,洋.妞.兒都很主動吧?你給人家結賬也這麼不痛快麼?」
他估計已經被我揶揄得快要瘋掉,黑著臉說:「我沒搞過這些。」
「管你搞沒搞過。」我挺了挺胸,身子前傾,趴過去,伸手道,「結賬吧,梁總。鑑於你說你這麼純情,吶等你結了賬,我會再贈送你一個難忘的香穩。」
這次梁墨冬徹底說不出話了,就這麼衣衫不整的,滿臉慍怒地盯著我。
算了。
不跟他吵架。
「不逗你了。」我把湯碗推給他,繞過島台,說:「我走了。」
梁墨冬神色也跟著軟了幾分:「合同我還沒簽。」
我說:「我知道呀。」
因為我讓他倒胃口嘛。
「我是說,」他放慢語速,「我、『還』、沒、簽。」
重點在「還」字上面。
「所以,」我轉過身,靠到他身旁,「梁總該不會是想說,要拿合同頂過夜費吧?」
他用眼睛睖我。
「那合同不是我的,簽下來我也沒有一分錢。」我知道他就是拿這個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