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天涼,快穿上鞋吧。」張媽給她拿來了鞋子。
霍東銘抬眸。
樓梯口,絲綢睡衣的衣角迴旋閃退。
他的心微微一沉,指腹夾著的煙被摁了下去。
地上落滿菸灰,霍東銘站了起來。
剛剛他打電話商晚晚全聽見了。
霍東銘可以不在意流產前的商晚晚,她早就知道自己和伊夏雪之間傳得難聽。
從醫院出來後的商晚晚是他塑造的,他連火都不能對著她發。
因為她根本不知情。
推門進來的霍東銘看見暈黃的床頭燈旁邊,商晚晚木然的坐著。
卷卷在她腳邊撒歡她也像看不見。
他慢慢地朝她走過去。
她只盯著前方的虛無,美麗的大眼中毫無生氣。
連在她面前緩緩蹲下的霍東銘也視而不見。
「晚晚——」
他耐著性子解釋。
「伊夏雪她救過我,我對她有責任。但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們的確什麼都沒發生。
商晚晚恍惚了許久才把思緒拉回到面前的霍東銘身上。
「你們多久了?我以前知道嗎?」
他們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夫妻,商晚晚隱約記得好像是結婚三年了吧。
她對以前的事不太記得了,可是丈夫有別的女人她總會察覺到蛛絲馬跡。
霍東銘盯著她嬌好的面容,她心如死灰的表情和之前說要跟他離婚如出一轍。
「我跟她認識很多年,她不顧性命抽乾了半身血才救回我的病。晚晚,我欠她的,必需要還。
人不能忘恩負義。我的霍太太頭銜給了你,時間也給了你,我給你優渥的生活。
但我給不了伊夏雪什麼,我只能儘可能的拿我的資源來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你能理解嗎?」
商晚晚看著他英俊的臉,他字字懇切,句句真誠。
但他每個字都像扎在了她的心上。
霍東銘,她的老公,對另一個女人有不可推諉的責任。
但他們倆結婚了,他們才是合法的夫妻。
「為什麼不給她一筆錢?以你的財力,你可以給她一大筆錢,她便可以衣食無憂。」
商晚晚不理解,無法理解。
一個女人,怎麼理解和容忍自己的丈夫對另外一個女人好。
霍東銘將手輕輕覆在她手背上。
「夏雪不是那種人,她雖然窮但有骨氣,她不想拿我的錢,更不想因為這份恩情讓我養著她。」
霍東銘說這話是帶點心虛的。
伊夏雪當初的確是這樣說,他曾因為她年紀小卻不圖權貴而感動,一時間答應了她的要求,並表示她有任何困難都可以來找自己。
漸漸地,從伊夏雪身上暴露出來的問題越來越多。
但礙於她對自己有恩,霍東銘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反正她的存在並不會影響自己的生活。
「那我呢?我是不是你養著的?」
商晚晚將霍東銘問沉默了。
「那不一樣,你是我老婆。我應該養你。」
霍東銘伸手將她額前的落髮輕輕撩到耳際。
「我這三年花了你多少錢?有一個億嗎?」
商晚晚臉上的悲傷慢慢的流泄。
霍東銘發現床頭柜上放著一份早期的報紙,上面大幅度報道了他為博伊夏雪歡心買下天價畫的新聞。
霍東銘當場黑了臉,表情帶著一絲怒容。
「商晚晚,不是這麼比的。」
「那是怎樣?你告訴我,你養我花了一個億嗎?你說我是你的妻子,你對別人只是報恩,恩情大於天,你花那麼多錢捧著她說她不靠你養。
我三年的生活費如果加起來還不如你送別人的一幅畫,請問,是你嘴裡說的那個女人更有骨氣,還是我在心裡就是個要依賴男人錢的沒骨氣的女人?」
商晚晚美麗的眼中暗含幽光,那抹傷感足可以令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