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莫非天子會網開一面?」
「想多了,天子必殺全大人,唯一的解法,就是謝先生幫一幫你。」
「可她不是不會去豐都嗎?」
「豐都大概率是不會去的,但不代表全大人就只有死路一條,要知道一件事,解鈴還須繫鈴人吶.」
莊墨陳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拿起自家的陶瓷碗,起身便回去了。
只剩下全少澤若有所思。
回去之後,關上門,莊儼湊了過來。
「爹,你跟那位豐都來的貴人說了什麼?」
「貴人?他現在的處境可算不上什麼貴人,只是一個將死的可憐人罷了」
「啊?他就快要死了嗎?」
「理論上來說是的,不過也未必,你憐姨這個人,我是了解的,說不定到時候還有些許變數不成,不過這和咱們沒關係,且看著就是。」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全少澤在跟莊墨陳談過之後,似乎更加堅定了心中想法。
他本來待在這裡,是抱著幾分僥倖,幾分執著幾分小心思。
但現在經過莊墨陳指點後,他的所有幻想都消失了。
他以為自己做好小寧縣各地的記錄,就能讓乾帝看到他的苦勞,然後網開一面?
不可能!
他以為自己在謝宅門口等著,讓自己變得狼狽不堪,就能感動謝憐?
更不可能!
他感覺死亡正在接近,但他不想死,誰又想死呢?
所以此刻的他,放棄了一切幻想,什麼為天子尋仙,一邊去吧!
他不想死,他想活,天底下能救他的人,只在眼前。
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全少澤如此的堅定,出乎了很多人的預料。
至少那四個侍衛,就表現的有些不耐煩。
他們酒足飯飽後,也來到謝宅門口等候,心裡想著,萬一仙人這個時候開門呢?
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裡面說不定早就人去樓空了!」
他們搖了搖頭,這次沒有太多猶豫,直接就走人了。
之後,又是三天過去。
這四人來的次數是越來越少了。
看著越來越消瘦和狼狽的全少澤,他們眼中甚至出現了嘲諷之色。
「全大人不會以為仙人願意見你嗎?」
「就是等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開門的!」
「什麼狗屁仙人,大概率已經不在這裡了!」
幾人帶著酒意,說了些胡話,搖搖晃晃的就走了。
但無論他們說什麼,都影響不到全少澤絲毫。
他眼中遍布血絲,死死的盯住了眼前的院落。
又是數日過去,侍衛們幾乎已經不來了,他們對於見到仙人這件事情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請不到仙人回去,陛下必殺我們,既然如此,何不最後享受人生?」
有一人連謝憐也恨上了。
「狗屎仙人,不知好歹,寧肯寫春聯救鄉下的那些泥腿子,也不救救我們!」
幾人整日大醉,全無先前剛入城時候的半點英武氣。
這一日。
謝宅的門戶依舊緊閉。
除了在門口待著,滿身塵土,鬍子拉碴,宛如乞丐一般的全少澤外,就只有幾個縣衙的人還在候著。
他們主要是擔心全少澤死在這裡,所以得看著點,時不時的送點吃的,送點水什麼的。
此時正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
他們並不知道的是,此刻謝宅之中,正傳來一陣大笑聲。
「成了!」
謝憐終於放下了畫筆,看向眼前的畫卷,眼裡有著一抹濃郁的喜色。
為了這副《金烏圖》,她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
好不容易把《清羽雜記》上教導的那些東西全部揉碎了,掰爛了了,嚼爛了,才終於走上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