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小禹並沒有聽出九妹的話外之音:「我當然要你啊,可是你能放下現在的榮華富貴嗎?」
陳慧在心裡說,我什麼都能放得下,只是你說的「要」,和我說的「要」,是不一樣的,笑了笑,調侃道:「那你給我什麼職位啊?」
「我這裡沒有職位,所有的人全是一家人,形同一體,你是胳膊我是腿,沒有誰高誰低,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趙小禹定定地看著陳慧,語氣變得鄭重起來,「慧,哥倒真的希望你能放下,來這兒和哥一起干,咱們同甘共苦,有難同當,有福同享,肯定不如你現在掙錢多,但是安心。」
陳慧咬咬嘴唇:「我暫時還是保持現狀吧,先幫你把這個莊園搞起來再說。」
她今天的成就來之不易,就此放下著實不甘。
這兩年,她充分體會到了錢的妙用,不敢說,錢是萬能的,也敢說,錢是九千九百九十九能的,剩下那一個不能,也是因為錢不夠多。
錢就是地位,就是權力,就是背景,就是榮耀,可以改變自己的身份,可以改變家人的生活,可以讓原來站在你頭上拉屎撒尿的人對你點頭哈腰,可以氣死像三嫂四嫂那樣的勢利小人。
當然,最實惠的是,在九哥危難之時,可以毫不猶豫地慷慨解囊。
前半生,陳家人活得太窩囊了,在後半生都要找回來。
再說,九哥有了新的愛人,自己只能遠離,留在他身邊,天天看著他們郎情妾意,不是自找罪受嗎?
前段時間,她給九哥打電話,九哥正在許清涯家做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和九哥生活了那麼長時間,也沒見九哥做過飯;九哥深愛的筱雨,也從沒吃過他做的飯。
當時陳慧酸了一句:「這是找到真愛了吧,整個人都大變樣兒了。」
九哥沒好氣地說:「別胡說!她太辛苦了,我不能住在她家,用她幫忙,還讓她伺候著。」
這話就像刀子一樣扎在陳慧的心口。
從二十歲開始,到二十七歲,整整七年,自己累死累活,也要把九哥當成皇帝一樣供著,有時還要忍受他的各種嫌棄,許清涯只憑兩個月的付出,就輕易奪走了他的心。
臨掛電話時,九哥甚至說:「以後沒事別打擾我,我要專心搞實驗。」
到底在專心搞什麼,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但不管怎麼說,九哥能從筱雨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就是最好的事,也是她最大的心愿。
今天看到他的氣色和精神都不錯,也就放心了。
她只有祝福他們。
她從不後悔為九哥付出的一切,因為九哥對她的付出,值得她用生命償還。
趙小禹切了一聲:「你太小看你哥了,你以為不用你幫忙,你哥就沒辦法了嗎?不瞞你說,搞這麼點小項目,我不用花一分錢就能搞定,空手套白狼是我的基本功。」
「那是,九哥哪有幹不成的事?」陳慧奉承道。
趙小禹話鋒一轉:「不過,既然你今天來了,我就不捨近求遠了,這個項目就交給你了。」
「哈哈,你這是既想占我的便宜,又不想領我的情是吧?」陳慧笑了。
趙小禹也笑了,說:「不過,咱們公是公,私是私,一碼歸一碼,你們房宇集團也基本是在墊資施工吧?我也是賒賬買賣,你該怎麼算賬就怎麼算賬,我不占你便宜。」
他起身走到寫字桌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幾張圖紙,一張一張給陳慧講解,豬舍蓋什麼樣的,房子蓋什麼樣的,用什麼材料。
陳慧忽然說:「九哥,你乾脆一步到位,搞個大四合院,你們家人可以住,也可以給那些來度假的人住,這裡又有蔬菜,又有牲畜,還有水產,你完全可以搞一些特色美食,反正全是你的地,空著也沒成本。」
趙小禹思考了一會兒,說:「這些我也想過,只是不敢把步子邁得太大,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