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討論杜梅的事時,她含著眼淚嚷道:「你們誰去過深圳?別說四隊的人,就是全前進的人,全河蒲的人,哪個去過深圳?你們沒去過,憑什麼認定杜梅在深圳做那種事?你們隨口一說,就害了一條人命,你們太壞了!」
陳永文不甘示弱,回懟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在做,天在看!她沒做,人們為什麼那麼說?為什麼不說別人?她沒做,為什麼要去尋死?不就是沒臉再見人了嗎?」
老杜老兩口找過隊長、村長、鄉長,請求他們證明女兒的清白,沒人能幫得了他。
呂鄉長說:「她是被你們自家人逼死的,清不清白,你們還不清楚?」
杜梅想用一死自證清白,結果事與願違,她的死反倒坐實了自己的罪名,她的「光輝事跡」成了家長們教育自家姑娘的素材:「女娃娃不檢點,只有死路一條!」
老杜的老婆積鬱成疾,不久後撒手人寰,老杜也變得瘋瘋顛顛,杜梅的弟弟妹妹也跑到城裡打工去了,再沒回來過,一個家就這麼散了。
這幾天,前進四隊的人突然把陳慧和杜梅放在一塊比,大概兩人都是飛出山溝溝的金鳳凰吧,具有同樣的身份光環吧,這時反倒覺得杜梅「偉大」了,人家好歹在掙錢,陳慧卻不顧她爸媽的死活,花錢買榮耀,打腫臉充胖子,肚臍眼栽毛——沒有窟窿硬裝×。
陳永文前後娶了四個兒媳婦,外債欠下好幾萬,這幾年拼死拼活在消化高利貸,無暇顧及其他債,這時,那些債主就不滿意了,好你老陳,有錢送閨女出去念大學,沒錢還我是不?
於是,住在一個隊的,附近的,聽到消息的債主,紛紛前來討債,討不到就聲討陳慧,家裡這麼困難,念什麼大學啊?
陳慧沒有去執行母親「讓四個成家的哥哥供她上大學」的英明決策,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反受他們奚落,但她沒想到的是,她莫名其妙地背上了一筆債務。
喜歡好好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