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分不悅。
一聲冷哼自口中溢出,他瞥了定南王一眼,道:「我可不是那等會插手小輩親事的礙眼之人!只要我家昭昭肯嫁,嫁誰我都沒意見!」
你最好是這樣!
定南王忍著沒瞥回去,也懶理對方含沙射影的諷刺,只趕忙敲定此言:「既如此,那自是再好不過。」
許啟唯這老匹夫旁的長處沒有,好在說話一貫作數。
今日既是這麼說了,便也不怕對方再反悔。
餘下的,至於人小姑娘肯不肯嫁,那就是阿淵自個兒的事情了——再娶不上媳婦,可怪不到他頭上來。
當下說定了這兩件事,兩位老爺子縱然都不露聲色,但氣氛顯然是緩和了下來。
「我叫雲六帶人護送你們回寧陽。」鎮國公很大方地說道。
畢竟是親家了,又是從他的地盤上離開,他總要表示一下。
「不必了。」定南王道:「老夫不缺人手。」
「怎麼不缺?不是要暗中分兩路?此行兇險,你不惜命卻也要顧慮我未來兒媳婦和孫婿!」鎮國公不由分說地敲定下來,當即就喊了雲六前來,交待了下去。
定南王嘴上說著不用,卻倒也未再執意拒絕,半推半就地隨對方安排了。
一名吳家近隨來至廊下,行禮罷恭聲道:「王爺,一切都已備妥,可以動身了。」
定南王微一頷首,抬腳和鎮國公一同行出長廊。
廊外,廳外燈火下,吳恙等人此時皆等在那裡。
「可都準備妥當了?」定南王看向兒孫。
吳景明忙道:「回父親,皆已收拾完備了。」
吳恙亦點頭。
定南王的視線落在了女兒身上。
吳景盈便露出淺淺笑意:「女兒也早早收拾妥帖了,父親,咱們走罷。」
卻聽定南王道:「阿盈留下。」
吳景盈不禁一怔。
「你身子還未痊癒,而此行回寧陽一路顛簸兇險,且還是留在此處靜養為好。」
「父親……」吳景盈眼眶微紅。
定南王看向她身後站著的許昀,面色無起伏,語氣也很平靜:「替我照料好阿盈。」
吳世子聽得一愣。
父親這是何意?
將阿姐留下尚可理解,可……為何要托許家二老爺照料他阿姐?
此情此景此言,甚至叫他有了一種仿佛父親是在託付阿姐終身大事的錯覺!
許昀無論如何也未敢想竟能在今晚等到這樣一句話,勉強回過神來,先是抬手躬身深深施了一禮,才鄭重應下:「王爺放下,晚輩定會盡心照料阿盈,絕不再叫她受絲毫委屈。」
吳世子眼睛圓瞪。
這錯覺越來越逼真了!
簡直就像真的!
可為何大家都未見異色?
總不能是他太敏銳?
吳世子心中驚異強壓不下,遂欲出言印證試探:「父親……」
話剛出口,腰後又傳來近來頗為熟悉的痛感。
徐氏面上掛著端莊笑意——這種時候沒人想聽丈夫說廢話。
連她這個嫁進來的弟妹都看得明白的事情,丈夫卻是一無所知,這也是怪叫人想不明白的。
但轉念一想,這人是她丈夫,也就沒什麼好覺得奇怪的了。
畢竟她早早就做好娶兒媳婦的準備了,丈夫還遲遲不知阿淵有心上人呢——這樣一個人,你能指望他少年時便可以察覺得到自家阿姐的心思嗎?
「父親,那女兒送您……」吳景盈將眼淚忍了回去。
許昀忙道:「晚輩也送送您。」
「老夫就不去了,人多招眼。」鎮國公看向孫女,道:「就叫昭昭代我送一送——」
許明意笑著點頭:「好,孫女去送。」
吳恙也露出笑意,臨走前向鎮國公長施一禮:「國公保重。」
「嗯。」鎮國公擺擺手:「去吧,一路當心。」
一行人便往後院行去。
吳恙和許明意走在後面,看著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