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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之後,你與夏廷貞卻刻意瞞騙於我,使我錯信我那兩個可憐的孩子是為燕王所棄,故才會丟了性命!」
紀修自恨道:「怪只怪我蠢笨到一葉障目,未曾看清真正的仇人是誰,之後才會因心中積怨甘願被人利用,做下了助紂為虐之事!」
說著,聲音愈悔也愈高:「十九年前,毒殺先皇的郎中便是我奉命所尋,事後殺那郎中滅口也是我所為!當年我統領京營兵力,早在下手前便已悄然部署好了一切,那道傳位於榮王的聖諭,先皇註定是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弒君謀逆,我與夏廷貞皆是參與知情者!諸位當知,這才是當今陛下謀取皇位的全部真相!」
他這番話的語氣,與其說是指認皇帝,倒更像是在自認罪責。讀爸爸 m.dubaba.cc
而越是如此,反倒越顯真實。
若說皇帝當年當真有過弒君之舉,最有可能知情的人的確就是夏廷貞和紀修!
夏廷貞已死,紀修的證詞便是最可信的!
天際陰沉著,忽有狂風大作,呼嘯著穿過長廊,吹得陵殿檐角初掛著的銅鈴一陣亂響。
上至眾大臣,下到驚魂甫定的內監宮娥,此時皆是心緒翻湧震動。
緊接著,紀修已將當年的計劃細節,與其中所牽涉到的官員,事無巨細地當眾複述了一遍。
他所提到的人當中,甚至有二人就在此處——工部侍郎趙許,掌印大太監李吉。
李吉站在慶明帝身側,微微垂下了眼睛。
而趙許對當年的計劃所知不多,並非直接參與之人,但縱然只是奉命行事,卻也不可能一無所知。
此時被紀修點名,又有燕王等人的注視,不免就露出了慌張之色來。
解首輔看在眼中,只覺自心底最深處冒出了寒意與怒氣來。
如此情形之下,其餘官員心中也各有分辨在。
紀修的證詞……
再有方才那名喬太醫所證——
明御史,敬容長公主……
及這些年來他們所見諸事,皇上對燕王過於深重的猜忌,逼反鎮國之舉……
「……朕看你是瘋了!」盛怒滔天之下,慶明帝氣得牙關都在打顫:「你為了污衊朕,竟不惜自污……你將這罪名叩在朕的頭上,難道事後你便能安然脫身嗎!」
弒君謀逆,此乃大罪,唯有死路一條,根本不存在任何將功折罪的可能!
也因此,他斷不曾想過有一日紀修會當眾說出此事!
這不是瘋了又是什麼!
紀修面上毫無退縮之色:「我既選擇當眾將真相言明,便不曾想過脫身的可能!當年我已錯了一次,如今只想求得解脫而已!」
他固然是沒了活路,但至少他這麼做,能保住婉兒一條命。
且他就是要看著殺子仇人受盡譴責唾罵,失去一切,生不如死,親口吞下最深刻最不願面對的惡果!
有了這兩條,他一條老命活與不活,還有什麼緊要的!
「……真是好得很!一個兩個,都已成了燕王的走狗!上下串通一氣……妄圖給朕冠上弒君的罪名!」慶明帝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面色亦不停變幻,仿佛已瀕臨瘋狂崩潰的邊緣,低吼道:「褚雲……褚雲呢!」
此次祭祖,紀修帶兵守在翎山四周,近身護駕的是緝事衛,而負責行宮陵殿內外的則是禁軍統領褚雲。
陵殿這邊鬧出了如此之大的動靜,按說他該比紀修更早趕到。
「臣來得遲,自然有來遲的道理。」紀修冷笑著道:「陛下不必等了,也等不到了。」
慶明帝聞言身形僵住,腦海中最後一縷名為希望的弦,也隨之斷裂開來。
褚雲死了?!
擋在慶明帝身前的那幾名大臣霎時間白了臉色。
褚雲死了,紀修反了……
照此說來,豈非是整座翎山行宮都已在燕王的控制之中?!
縱然有人能夠突圍出去,立即趕往西營報信請兵前來,卻也註定難解當下之急!
「當年先皇駕崩之真相,還望皇上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