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薰風吹散柳綿,宛如漫天雪屑。燃武閣 m.ranwuge.com
洛陽北郊外,芳草萋萋,綠樹成蔭。濃密的綠意一直延綿到邙山腳下,與青山相融,渾然一體。
公孫玄同長嘆一聲:「儒聖有言『少年人,氣血未定,戒之在色』。你那楊小友,便是迷於色、困於情,一時難以自拔……」
說話間,公孫玄同便將楊朝夕農假回鄉所歷變故,揀要緊處與吳天師說了,聽得吳天師也是暗嘆不已。
兩位老道年齡加起來、怕要二百歲了,這等少年鍾情之事,自然都是經歷過的。此時談及楊朝夕為情所困,既覺是情理之中,又覺是意料之外:
這般靈慧機敏的小子,竟也會情場受挫?真叫人啼笑皆非。
吳天師嘆了半晌,忽然定住心神,左手依著天干地支和後天卦序,心中默念太乙神數之法,飛快掐算起來。
只見他一副白眉忽而揪起、忽而展開,最後化為一抹淡笑:「楊小友的姻緣、竟是『柳暗花明』之相,而且『桃花繁盛、灼灼滿枝』。與他牽了紅線的女子、怕不止雙手之數!」
公孫玄同也是胸有成竹道:「只是『花而不實』者居多。能為他牽腸掛肚的女子固然不會少,但博取不如專精,以他至淳之性,必會『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故而,最終能成眷屬的,老道卻是無論如何、也算不出來。」
吳天師又抬起一根食指、向著公孫玄同虛點幾下,笑道:「你也是貪心不足!若未來之事都能被你算出,豈不成了落地神仙?」
兩人相視大笑。接著便攜手聯袂,向尉遲淵那邊走去。
尉遲淵已逐一將各觀道友送走,正與傳宗子方七斗談論著什麼。見兩位老友同時過來,忙又稽首行禮道:「天師道兄今日耗損精元、開壇施法,保了這道場無恙,貧道甚是感激!方才張武侯托我將些許布肆之資、轉交給道兄,還請務必笑納!」
吳天師卻不客套、頷首收下,才張口笑道:「與人消災,受人財帛,卻也份所應當。正巧老道近來囊中羞澀,便請尉遲道友代我、向那張武侯道個謝!「說著,又轉向方七斗道,」恕老道眼拙,這位年輕軍爺、卻是何人?」
方七斗忙拱手行禮道:「見過吳天師!小道傳宗子方七斗,自幼在尉遲觀主座下修道習武。如今雖已娶親生子、入了軍籍,卻還是道門居士。」
吳天師連連點頭:「青年才俊,為國效力,是個錚錚男兒漢!聽聞我那小友楊朝夕,恰在你府上治傷,老道欲往叨擾一番、不知軍爺方便不方便?」
「這老道年紀、只怕是要過百了,竟稱楊師弟為小友!這等海外奇談,當真聞所未聞。」
方七斗按壓住心中震驚,洒然一笑道,「方便、方便!吳天師老神仙一般的人物,肯光臨寒舍,小道求之不得!不過,小道今日仍有軍務在身,須即刻返回通遠渠鎮守,不能隨行作陪!家中有我娘子操持,必不敢怠道門前輩!」
幾人又略敘了幾句閒話,方七斗已差人借來一駕油壁車,載著吳天師、尉遲淵、公孫玄同三人,往方家宅院而去。
車輪帶起塵囂,很快消失在草樹掩映的官道上。
幾株擠擠挨挨的柳樹,在官道旁投出大塊的樹蔭來。樹蔭中忽然盪起灰色漣漪、一道高大身影顯現出來,鐵面虬髯,豹頭環眼,鬚髮皆向四面張起,顯得威風凜凜!卻不是鍾九道、又是何人?
鍾九道望了望剛剛做完道場的矮丘,從懷中摸出那枚巴掌大小的銅鏡。
只見他一手掐住鏡緣、將鏡背朝向自己,另一手則蘸了唾液、在銅鈕和銘帶上一抹,那鏡面頓時暈出銅綠色的微光來。
鍾九道就手將那銅鏡一拋,銅鏡滴溜溜翻轉數下、便懸空停住,鏡面恰好朝向那新築的矮丘。當是時,鏡面綠光陡然大盛,一道道灰皮綠骨的怨魂魚貫而出、向那矮丘奔去,不到一息,竟全部鑽入那矮丘之中!
這些怨魂、皆是橫死之人所生,本已不能與地魂相融,但經銅鏡滌盡怨戾凶煞之氣後,已變回最普通的命魂。加上方才吳天師率眾道士、設道場開壇做法,業已散去地魂身上的沖天怨氣。於是,命魂回歸屍身後、只須再徘徊七日,便可隨地魂一道拘回陰司
第223章 老友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