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二更送到......看吧,我是個誠實的孩紙吧~
對面的男人生的挺拔高大,硬朗的五官不怒自威,他的模樣看起來還很年輕,但眉宇間又藏著深沉的心事。
那雙黑眸冷冷的掃過所有人,在柳瑟這裡稍微有所停留,卻是比之前的眼神還要冰冷,冰冷入骨,如不曾相識的陌生人。
呵,姜淮濟,你就這麼討厭我?
柳瑟的目光斂了斂,聚攏在眸子的是無所畏懼的微光,只一眼,便能讓人瞧出她骨子裡的堅強來。
「老爺……」沈碧清柔聲喚道,起身要去行禮。
「罷了……」姜淮濟擺了擺手,目光向探著腦袋向四處打量,唯獨沒有看向他這邊的姜尚望了去,陡然生出一種無奈來。
相府嫡長子姜尚以前是他的驕傲,三歲成詩,性格乖巧討喜。誰知也是在三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奪走了他所有的天賦,變成了如今這般痴傻狀。
這是他的一塊心病,至今難除。
「老爺,尚兒他又在胡鬧了……」沈碧清溫柔的將地上的姜尚扶了起來,替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迷人的美目里全然是母親對孩子的愛憐與關切。
姜淮濟並未因此而責怪姜尚,他只恨自己,甚為當今丞相,卻無法治癒身患殘疾的孩兒。
他們夫婦倆又何嘗不希望他們的孩子健全,平安呢。
姜淮濟的雙眸驀地一沉,早已沒了方才的凌厲,倒增添了一種悲傷。
略略整理了心情,他的目光不由向站在一旁的柳瑟落了去。
這麼幼小的孩子,身上只著了一件單薄的衣衫,在這寒冷的冬日,越發顯得寒酸了。
眉清目秀,倒是生了一個好模樣。只是為何眼中會有清冷的神色,仿佛還帶著一絲恨意。那雙靈氣十足,而又清澈明亮的眸子,和她卻是極為相似的。
姜淮濟看的失神,嘴角竟不覺浮出淺淺的微笑。剛才看到她穿的那麼少,他的心底竟泛起一陣心疼。
說來他自己都是不太相信的,他不是不喜歡這個孩子嗎,才會借著事務繁忙連看她一眼都格外吝惜。
可就在方才,他有過一瞬的歡喜。
她的眉眼太像她的娘親了,都是那麼的孤傲,充滿神韻。
「老爺?」耳邊輕柔的呼喚聲拉回了他的思緒,姜淮濟平定下心神,朝旁邊的沈碧清看了一眼,又恢復到之前的威嚴。
「老爺,那便是阿瑟了。」沈碧清盈盈帶笑的眸眼嫵媚動人,眼底閃過的一絲恨意很快被淹沒在她溢滿笑容的面容里。
「阿瑟,來見過你父親。」沈碧清轉頭向立在原地的柳瑟招手,示意她過來。
柳瑟一開始是猶豫的,前世的場景再現,姜淮濟一如既往的不喜歡她,可又為何在他銳利的目光下多出了一些她不熟悉的溫暖來。
不,那一定是自己的錯覺…柳瑟攥緊身側的小手,一臉平靜的向那個她曾又恨又怕的丞相一步步走去。
沈碧清笑盈盈的拉過並未走近的柳瑟,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將她拉到了身畔。
「阿瑟,你父親他之前事務繁忙所以才沒來看你,你不會怪他吧。」沈碧清的聲音溫柔好聽,像是低聲吟唱的百靈鳥,宛轉動人。
柳瑟昂頭,將沈碧清眼中的笑深深刻在腦海里。她略微遲疑了一會兒,這才輕聲道:「柳瑟見過父親大人。」
她上前恭敬行禮,舉手投足間全是女子該有的溫婉儀態。
「嗯。」她的頭頂響起一陣沒有夾雜任何感情的冰冷男音,正如記憶中那樣,扯得她頭皮發麻,更覺心口難受。
「既然到了相府,理應隨姓姜。」姜淮濟的聲音冷冰冰的,像是在下達一項不容任何人拒絕的命令。
頓了頓,他又繼續道:「以後在外人面前自稱姜瑟,不然被別人聽到成何體統。」
又是成何體統,他只會為了他丞相的面子,她從來不姓姜,她是柳瑟。
一直都是。
「嗯?」見她遲遲未做回應,姜淮濟似乎有些不悅,聲調陡然提了幾分,令人不由心中一顫。
「是,父親。」柳瑟抬眸看他,冰冷的眼眸里已沒有了之前的溫和,全然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