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瑟是被一陣輕喚聲驚醒的。
揉揉乾澀的眼角,柳瑟的目光隨之向窗外投了去。
天亮了。
她似乎在想著什麼,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卻是無意留心到她素色衣衫上格外明顯的血跡。
她頓時睜大了眼,想起昨晚上的事,她忙將身上的衣物褪下。
看來,這衣服得要燒毀才是。她尋思著,有心將地板從頭到尾觀察了遍,甚至隱蔽的角落也不放過。
地上早已沒有鮮血的痕跡,像是被人精心清理過一樣,與之前別無二致。
柳瑟緩緩吐出一口氣,抬起身側的手向脖頸處移了去。她刻意將衣領往上拉了拉,略略調整好情緒,儘量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進來吧」柳瑟對著門口喊了聲。
推門聲傳入她的耳中,她抬眸淡淡瞧了眼門口的幾人。
「小姐,奴婢們來伺候您梳洗。」端著盆水的綠綰喜笑盈盈道。
「羅衣,王媽,你們先出去,留她們二人就行。」柳瑟將二人各自看了一眼,和顏悅色道。
她將眼底的緊張很好隱藏了去,她實在不想被別人看到她脖子上的傷,這才將王媽和羅衣兩人支開。
「是,小姐。」羅衣沒有半點怨言,領了命便退步而去。
倒是王媽有幾分遲疑,望著柳瑟這張俏麗的小臉,小小的眼睛眯成條縫,輕易流露出不喜之色。
「怎麼了,王媽?」柳瑟有意問,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明澈的眼眸里也儘是小女孩的純真可愛。
「沒事,只是奴婢命廚房熬了些粥」被柳瑟這麼看著,王媽卻慌了幾分,說話都打起了磕絆。
「那你去端來吧。」柳瑟平靜的應著。
「是。」聽得出,王媽的話語裡帶著些不滿的情緒,同時柳瑟也注意到她身側的手已攢成拳頭般大眼睛裡殺意漸起,轉瞬又浮上來一層得意。
柳瑟的唇角輕輕上揚,這個該死的傢伙,怕是又想到了什麼對付她的主意吧。
呵,我若是再不除掉你,誰都別想好過
「小姐,昨夜睡的可好?傷口還疼嗎?」一想到這件事,她們二人就無心睡眠,一晚上翻騰個不停,都在擔心著自家小姐。
就因為這個,羅衣還問了情況呢。
她們哪裡敢如實交代呀,紛紛搖頭笑著說沒事。
「這件事以後誰都不能再提。」柳瑟的神情頗為嚴肅,嚇得她們二人慌忙半跪在地上解釋:「小姐放心,打死奴婢也不敢亂說的。」
「快起來,莫要害怕,我只是給你們提個醒。」看兩人驚慌失措的樣子,柳瑟既是心疼又覺好笑。
「只是小姐,奴婢一會兒還要去藥鋪給您買藥呢」綠綰的話被柳瑟所打斷:「買藥?」
感覺到自己因為驚奇不覺提高的音調,柳瑟忙壓著聲音接著問:「什麼藥?」她可不記得有這回事。
「小姐莫非忘記了,昨晚不是小姐交代奴婢給您買些體寒的藥嗎?」知道小姐的顧忌,她們也不敢用平常的方式講話,聲音都刻意壓低了好幾個調。
柳瑟確是忘了這麼件事,經綠綰提醒她才想起來。
「不過,你上街的時候千萬記得不要被人發現。」這種事情,萬不可大意,留個心總歸是好的。
「奴婢知道了。」雖然不知道小姐的用意所在,她們這些做丫鬟的,也不方便暗自揣摩,但小姐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難得綠綰沒有追問下去,柳瑟心裡也緩了口氣,若是她們問起來,她還真不好解釋。
畢竟沈碧清已經給她開過藥方了,她總不能說大夫人是個蛇蠍心腸的壞女人吧,且不說沒有信服力,還會招來非議。
柳瑟思考著這些問題時,眼眸也在到處流轉,瞥到了放在枕頭邊上的衣物,她張了張口,到底沒有說出來。
算了,還是今天晚上告訴她們之後再行動吧。
「墨玉,你去將大夫人送的那新衣拿出來。」對於沈碧清昨日送她的那幾件新衣她沒有過多考慮。
前世的時候她也送過她一些衣物,但在這上面她是不好做手腳的,若她動了什麼心思,誰都會到她身上。
她還要做相府里溫婉賢淑的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