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聲音里夾雜著幾分不確定,直到她走近了,那尖利的女音也越發清晰刺耳了。
「瞧我,還以為看錯了呢……」沈碧清失笑道。
「太子殿下不是說你過些日子才回來嗎?」沈碧清妝點的姣美容顏上的笑意更深了。
柳瑟不動聲色的望著她,看她臉上堆著的笑,真覺得噁心。
她巴不得自己永遠不回來才好……
可即便再恨,她也得裝作迎合的樣子,她不能再疏忽大意了…
「母親,阿瑟住在殿下府中多是有些不便,回來也沒有提前說一聲,母親不會不高興吧?」
她的眼神里儘是無辜單純,看著臉色變了又變的沈碧清柔聲道。
聲音里有幾分無力,說著她竟輕咳了咳。
沈碧清沒想她竟反將她一軍,微微怔了怔,很快便恢復如初,看不出一點的情緒起伏。
見柳瑟咳喘的模樣,她裝模作樣的扶著她問道:「阿瑟的氣色差的很,要不要母親請大夫來瞧瞧?」
在別人看來,沈碧清此時的樣子滿是對柳瑟的關切問候,幾個丫鬟聽的心中一暖。大夫人有時候雖然嚴肅,但對她們小姐也是很好的。
「多謝相夫人的好意,本王已請宮中太醫看過了,只要好好調理,不出數月便會痊癒。」倒是一旁的景牧上前接過沈碧清的話道。
沈碧清臉上的笑容有幾分僵硬。「殿下對我們阿瑟真是有心了。」
「本王原本打算拜見姜相說明來意,既然相夫人在這裡,那就勞煩您向姜相說一聲,本王還有事便告辭了。」
景牧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沉沉的黑眸在她這裡停留了好一會兒,走時卻不見他有任何的留戀,反倒是一臉的決然。
「殿下待你如此用心,你可不能辜負了他的好意……」低低的女音聽著有些陰陽怪氣的,就這麼飄到了柳瑟的耳中。
她不知沈碧清口中的好意是什麼意思,她不是巴不得讓自己女兒嫁給太子嘛……
「阿瑟,你別誤會,母親是說等有個機會,你再當面好好謝謝太子殿下。」沈碧清一轉口,面上又掛上了熱切的笑。
「阿瑟知道了。」柳瑟懂事的答道。
看著柳瑟這般柔順乖巧的樣子,沈碧清不由得靠近,很自然的拉起柳瑟垂在身側的小手,捏在自己掌心裡來回搓著。
「阿瑟……」她喚了聲她的名字,語氣有幾分怪異。
「你千萬別怪你父親,我們都是身不由己……」她輕嘆了口氣,垂下眼帘,難掩臉上不輕易流露的無奈。
呵,身不由己…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柳瑟在心中嘲諷道。
「你父親還沒轉過態度,這兩日你就先別去請安了,母親再去說說,等過些日子,等你父親他氣消了,也就好了。你再去陪個不是,你們到底是父女,他不會記恨你的。」
沈碧清的眼眸彎起,看著柳瑟的目光越發的溫柔,儘管她再怎麼遮掩,眼底閃現的鋒芒還是被暗中觀察她的柳瑟瞧了去。
說情?
怕是沒說什麼好話吧。
柳瑟綻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母親,阿瑟知道了。」
她是不會向姜淮濟道歉的,這是她的原則。
但順承沈碧清,將這場戲演到底還是很有必要的。
「好了,看你臉色難看的很,先好好休息休息。」沈碧清伸手摸了摸柳瑟巴掌大小的臉,在旁人看來,這便是對她的關懷與憐愛。
「嗯。」柳瑟點了點頭,又屈膝施禮道:「母親,那阿瑟就先行回房了。」
沈碧清抿唇,對她頷首微笑。
「大夫人待小姐可真好。」一路上綠綰都顯得興奮極了,連步調都變得輕快許多。
「是呀,很好。」柳瑟望著路旁開的艷麗的芍藥,方才的笑容在這張俏麗的臉上一點點散開,像是宣紙上的墨跡,慢慢被暈了開。
這道瘦骨嶙峋,像是一陣風就能被吹倒一樣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她臉上違和的笑也隨之消失不見。
「夫人,您不是要到園子裡轉轉嗎?」站在沈碧清右手邊,梳著可愛雙髻,看起來清新靚麗的小丫鬟攙扶著沈碧清,小心翼翼的問道。
沈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