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敢還是不願?」景牧身子坐的筆挺端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從容淡然的氣質,他的唇角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眉頭一挑,眼神篤定,看的對面的洪太醫不覺心裡發毛。
「微臣在太醫院任職,本不該參與這些事……」洪太醫攥著垂在身側的手,說話的時候,都不敢抬頭看對面氣場強大的男人。
他只需一個眼神,便可震懾住一切。
「洪太醫也在朝中為官多年,怎會說出這番糊塗的話來。」景牧搖頭失笑。
洪太醫被他的反應嚇得一哆嗦,身子當即抖了抖,險些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洪太醫可當心點,莫要像三歲稚子那般莽撞。」景牧好心提醒他。
「如果…殿下再沒什麼事,微臣還有些事,請恕微臣不能久留。」看來洪太醫是打定了要走的主意了。
「若本王要洪太醫你共謀儲君之事呢?」景牧語鋒一轉,聲音沉著有力,一雙黑眸卻是緊緊盯著他的面部表情變化。
他果真問出了口…
不是他舉棋不定,只是時局難測,儘管殿下貴為太子,且他心思細膩沉穩,應是帝王的最佳人選,只是時勢動盪太快,他實在不好孤注一擲,以前索性當個中間人,不參與爭鬥,也不表明態度而看來如今是逃不掉了。
「殿下身份尊貴,且性子沉穩冷靜,若殿下有任何需求,微臣定當竭盡所能,傾其所有支持殿下。」
「傾其所有就嚴重了,本王只需要你的承諾,如有違背,也休怪本王不念任何情分了。」低沉的男音加重了音調,這張冷峻的臉上依舊掛著不深不淺的笑。
「殿下放心,微臣絕不是言而無信之人。」很明顯,景牧方才的話裡帶著些許質疑,洪太醫聞之當即下跪,結結巴巴道。
「洪太醫請起,本王自是信你。」景牧伸手將他扶起。
「謝殿下。」洪太醫的聲音輕微至極,卻在這寂靜的空氣里聽的一清二楚。
他的眼神飄忽不定,眼下卻不敢直視這雙深沉的眼眸。
以前他只知太子殿下城府深沉,心思難測,而今日,他卻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感受到了他的可怕。
如果他當時沒有答應下來,他真怕殿下會因此而痛下殺手……
「殿下,微臣忽然想起太醫院還有些事情,微臣就先行告辭了。」洪太醫看起來慌張焦急。
「太醫請便。」景牧頷首微笑。
看著那急匆匆,已然遠去的背影,景牧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向門口侯著的侍衛招了招手:「派人盯著他,有什麼異常的動靜立刻向本王匯報。」涼涼的男音響起,打破了原先冷寂的氣氛。
「是,殿下。」
……
躺在床榻上的柳瑟都快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聽到幾聲熟悉的聲音響起。
她睜開朦朧的雙眼,三張寫滿焦急,又無比親切熟悉的面龐便映入眼帘。
「小姐,你怎麼樣了,臉色怎的這般難看?」綠綰難耐住激動的心情,踉蹌的向柳瑟撲了過來。
柳瑟吃痛一聲,站在旁處的羅衣和墨玉兩人趕忙迎上前來。
「小姐,你沒事吧?」她們的目光無比真誠,柳瑟失聲笑道:「綠綰,你壓疼我了。」
她的手臂根本抬不起來,只能靜靜躺在那裡,全身也是無力酸痛,難受的很。但她們哪裡知道,她分明在強顏歡笑。
「啊?對…不起,小姐。」綠綰急忙起身,一臉的抱歉自責。
「無妨……」看著她們幾個率真的面容,柳瑟不免笑了起來,這也是她到這個陌生的太子府以來的一次最放鬆的笑容。
「小姐,你受苦了……」看著自家小姐越發憔悴的模樣,幾人心裡泛起一陣酸楚。
「小姐,你的傷……」羅衣略有擔心道。
「老爺怎麼那麼狠心,一點都不念及父女情分……」柳瑟現在虛弱的樣子讓她們幾人實在心疼,也不住念叨著。
柳瑟聽她們說著,眼底藏起那份濃濃的恨意。
呵,情分,他若念及情分,現又何至於此……
他們本無血緣關係,於他來說,她應該是那個最恥辱的存在吧。
「對了,可是你們請來太子殿下?」柳瑟忽然
第七十五章 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