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笑道:「那是自然!燕城中有頭有臉的夫人小姐們到時候都會來赴宴,老奴記得十年前那一回最是熱鬧,差不多三百人呢!還不算服侍的丫鬟婆子!如今沒那麼多,也有百餘人!」
徐初盈一挑眉,笑道:「果然熱鬧!」
旋即便吩咐徐姑姑道:「姑姑記著,到時候門禁看勞一些,別讓人趁機作怪!」
人一多,便容易渾水摸魚。
徐姑姑心中一凜,忙恭聲應是。
自徐初盈去了莊子上,明春殿一眾奴才無不疲懶,元側妃才不會管束,徐初盈回來的時候,整個明春殿髒亂得不成樣子。
偌大的宮殿竟只有兩個小丫頭在廊上靠著柱子坐著打瞌睡,餘下眾人都不知跑到哪裡玩耍去了。
銀屏氣得道:「王妃,這些人實在太不把您放在眼裡了!」
徐初盈擺擺手勾了勾唇,使個眼色給徐姑姑。
徐姑姑點點頭,上前輕輕踢了踢那兩個靠著柱子睡得東倒西歪的小丫鬟。
兩個小丫鬟揉揉眼睛醒來,赫然看到站在面前的王妃,嚇得「啊!」的驚叫起來,手忙腳亂的起身行禮。
徐初盈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徑自進了殿中。
芙蓉榻錦繡坐墊上,蒙了厚厚的一層灰,碧羅掏出手帕擦了又擦,徐初盈才有地方坐。
茶水自然是沒有的,銀屏氣沖沖的去茶水房。
那兩個小丫頭戰戰兢兢很是不安,也不知怎的便跟著也進了殿。
徐初盈眸光泠然如電盯了過去,冷喝道:「滾出去!這是你們該來的地方嗎!」
兩小丫頭乃是院中灑掃的,聞言臉色一白抖了兩抖,慌忙求饒退了出去,惴惴不安站在門口,也不敢離去。
「王妃,奴婢這就去把這起子眼睛裡沒有主子的東西叫回來!」饒是脾氣好的徐姑姑,也不由帶了三分怒意。
見過怠慢主子的,卻從沒見過膽敢如此怠慢的。
若說這些奴才們原本未必有這膽子,背後少不了有人挑撥撐腰。這人是誰?不言自明!
「不必管他們!」徐初盈一笑,道:「服侍更衣,我該去給太妃請安了!」
徐姑姑略想一想,便明白了,笑著說是。
片刻後,徐初盈便換好了衣裳。淺黃底胭脂紅竹葉梅花圖樣對襟褙子,白色交領中衣,藕荷玫瑰暗紋百襉裙。斜斜梳著墮馬髻,插著點翠錢寶石歲寒三友金步搖,一對海棠絨花壓著鬢角,雍容貴氣中透著幾分溫婉柔和。
目前來說,元太妃對這位低調識趣、恭順恭謙的燕王妃還是比較滿意的,倒沒有刁難她。
閒話幾句,又吩咐幾句兩日後的消夏宴務必要打扮端莊得體、言行舉止亦要端莊大方,不可失了王府的顏面,便讓她離開了。
「王妃,明春殿中那般模樣,今晚可怎麼住?要不要去找元側妃,讓她派人幫忙趕著收拾收拾?」徐姑姑忍不住嘆氣。
徐初盈擺擺手,嘲諷道:「這府中本是她管著,姑姑以為她會忘了叫人打掃明春殿嗎?便是為了這宴會也不會忘!她既然裝傻充愣,就讓她裝個夠吧!」
徐姑姑也有點迷糊了,不知徐初盈打的是什麼主意。
回到明春殿,一乾子奴才竟都回來了,烏壓壓的站了一院子。
見徐初盈和徐姑姑、銀屏、碧羅進來,原本嗡嗡嗡的嘈雜聲戛然而止。
碧染、碧綺、石春等幾個大的忙領頭陪笑上前見禮。
碧染便陪笑道:「王妃您回來了!奴婢們事先竟都不知,怠慢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徐初盈目光冷然掃了眾人一眼,方對碧染笑道:「哦?原來你們不知?我還以為元側妃派人知會你們了呢!怎麼?元側妃沒跟你們說?」
碧染臉色僵在了那裡。
她當然不能說元側妃沒跟他們說,不然,就是元側妃失職了!
碧染低垂的目光一斜,立刻盯著一名小丫頭。
那小丫頭戰戰兢兢上前跪下,磕頭哭道:「王妃恕罪!王妃恕罪啊!側妃娘娘派人來說了,恰好碰上奴婢,便交代給了奴婢,讓奴婢給各位姐姐嫂子、嬸子們說一聲,奴婢忘性大,竟給忘了!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