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我之前讓你準備的藥呢?可準備妥當了?」元瑛深深的吸了口氣,冷聲問道。
趙嬤嬤「啊?」了一聲,怔了怔,忙點頭道:「回大小姐,老奴已經準備好了!」
她的心不由一凜:大小姐這是想幹什麼?難道——
她驚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當初大小姐知道穆輕寒這個人後就讓自己打聽購置的那能夠不著痕跡要人命的藥,便是為了今日做準備嗎?
她知道大小姐做事向來未雨綢繆,喜歡做多手準備以備周全,可是親手了結人命還是第一次!
大小姐她可是一個尚未出閣的閨閣女子啊……
饒是趙嬤嬤是她的奶娘,此時也不覺有些毛骨悚然。
而廣秀和蘭芳兩人,早已垂著頭木頭似的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大小姐的事從來不避諱著她們,但這對她們來說並非好事,反而是一種沉重的折磨。
知曉了主子太多密事的奴才,有幾個有好下場呢?
這輩子,她們註定要攥在大小姐手上了。
「很好!」元瑛點頭,眸中划過一抹殺意,冷笑道:「去把藥給我取來!」
「大小姐!」趙嬤嬤的心狠狠一跳,忙道:「大小姐您三思啊!這,這在府中動手,萬一讓人知曉了——」
「誰會知曉?」元瑛霍然掀眸,銳利的目光掃過她們三人,冷冷道:「你們誰會說出去嗎?」
三人齊齊一抖,別說廣秀和蘭芳了,便是趙嬤嬤也身子一矮跪了下去,顫聲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元瑛顯然很瞧不上她們的膽小,輕哼道:「起來吧!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我既然敢做,當然就有我的道理!有我擔著呢,要你們操什麼心?盡好你們的本分,聽我吩咐便是!」
「是,大小姐!」趙嬤嬤哪裡還敢有半句多言,三人磕頭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她便連忙去拿藥了。
元瑛瞅了廣秀一眼,淡淡道:「去吩咐小廚房,用砂鍋煮一小鍋海鮮粥,要清淡一點,快去吧!」
廣秀抖了抖,垂眸屈膝應是,連忙戰戰兢兢的去了。
儘管心知肚明大小姐吩咐煮粥想要幹什麼,然而她哪裡敢說半個不字?沒見趙嬤嬤都鬧了個沒臉嗎!
元瑛瞟了一眼垂首站在一旁,恨不得把頭低垂得縮進脖子裡去的蘭芳,只覺得無趣之極,揮揮手淡淡道:「下去吧!」
蘭芳如釋重負,應了一聲連忙退下了。
盯著跳躍的燈火,元瑛微微冷笑,她心中早已盤算分明,穆輕寒孤身一人,在燕城沒有任何親戚朋友,而燕世子又並不知道她已經來了,她悄無聲息死在自己府中,誰會知道?
明日一大早,她會命人將她的屍體裝在箱子裡命奶娘帶出去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
對外只說她染病臥床,幾劑藥不好,便可以養病為由假裝送出府另行安置。
久而久之,眾人自然會忘了此事,誰又還會記得她呢?
像她這種草芥般的人命,原本也不值什麼!
廣秀端來煮好的砂鍋粥,元瑛命盛了兩碗,其中一碗下了藥,隨即命人端著去了穆輕寒的房間。
穆輕寒正盤腿坐在床榻上運氣打坐,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幾乎每天夜裡都要打坐到子時才會歇下。
聽到敲門聲聽到元瑛在外喚她,她輕輕睜開眼,起身開門,臉上的神色下意識的柔和了兩分。
她性子冷清,素來不慣與人耐煩交往,也不慣應酬,但元瑛卻從來沒有嫌棄過她,也沒有鄙夷冷落她,反而十分理解她、尊重她的習慣,待她仍舊細緻而友好,若說穆輕寒對她沒有感激,沒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的她,涉世未深,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兩面三刀、不懂得什麼叫做表里不一,更不會想到有人在對你好的時候其實心裡只想要你死!
「阿瑛,又給我送好吃的來了!」打開門,看到端著粥的廣秀,聞到那清淡的粥香味,穆輕寒不覺微笑著說道。又道:「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我說了許多次,你怎麼不聽呢!」
元瑛拉著她的手親昵的一同進了屋,笑道:「正好我也有點餓了嘛,然後就覺得或許你也餓了嘛!就算不餓,勉強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