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好像自己曾經詩興大發,高聲念什麼「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慷慨激昂,然後青青青愁幾人捧腹大笑,頻頻罰我酒。我皆來者不拒,酒到杯乾。
軒兒就上前低聲勸我回屋子休息,青青幾人皆不依,攔住我鬨笑著讓我跳舞,抵了懲罰才讓我走。
茶,好像最後也沒有煮成。
我就連自己如何回的屋子,青青幾人什麼時候告辭離開的,全然不知,只感到天旋地轉,腳下的地面都不平起來,索性閉了眼。
只記得半夜裡,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院子外有人喊「捉賊」,然後有雜沓紛亂的腳步聲四處響起,蘭兒低聲叩響我的屋門,喚了我兩句,我眼皮沉重,嘟噥了一句話,又翻身沉沉睡去。
天色快亮時,我猛然驚醒,腦子突然就清明起來,再無一絲睡意。
夜裡有賊!
那本仿造的手記!
果然飲酒誤事!
我懊惱地揉揉額頭,只覺得口乾舌燥,起身到桌前斟了杯茶水,一飲而盡,喉嚨里就舒服多了,不再那般火燒火燎地燥熱。
茶水還是溫的,加了一點蜂蜜,最是解酒,顯然剛換不久,軒兒幾人也真體貼入微。
外屋有人聽到屋裡動靜,輕聲敲了敲門,試探著問:「小姐,您醒了?」
待我應了聲,推門從外面進來,正是蘭兒。
「你怎麼起這麼早,茶水是你沏的吧?」我見她穿戴齊整,應該早就起了。
「我怕小姐夜裡睡不好,有什麼需要奴婢做的,就在外間守夜,在榻上和衣睡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好像喝多了,昨個的事情都記不真切了,昨個什麼時候散的?」
蘭兒上前摸了摸茶壺裡的水,給我重新又斟上一杯。
「用不用我去廚房熬點醒酒茶。」
見我搖搖頭,就回答道:「昨個夜裡散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幾位小姐都是盡興而歸,讓我們跟你道謝。」
「我好像失態了?」我將杯子裡的水喝了,問蘭兒:「是不是很丟人?」
「沒有沒有,」蘭兒搖頭道:「不過比平日裡明顯高興一些,看起來嬌憨可人,別有一番韻味。」
我尷尬地撓撓頭髮:「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就好,就怕醉了酒手舞足蹈地再耍起酒瘋來。」
蘭兒噗嗤一笑:「酒瘋是沒有,劍風倒是讓我們開了眼界。沒想到小姐竟然還會劍舞,英姿颯爽,宛若翩鴻,把我們都驚呆了。」
我渾身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一驚而起:「你說什麼,我醉酒以後舞過劍?」
蘭兒被我突然反常的舉動嚇了一跳,有些奇怪的望了我一眼:「不是舞劍,青青小姐說好像是劍舞,反正奴婢是聞所未聞的,更遑論見過了。
昨夜裡您行酒令一直輸,葡萄釀又全都飲完了。青青小姐就說罰您跳舞,您酒興正濃,一口應了下來,讓奴婢去院子外面折了一枝紫玉蘭,美其名曰說是要醉里挑燈看劍。
我們原本以為是酒話,順了您的意思,您不顧我們勸阻,脫了鞋子赤足踮著腳尖立在繡墩之上,舒袖,下腰,旋身,沒有平常我們所見那舞蹈一絲半分的柔媚與輕柔。卻如行雲流水,驚鴻蛟龍一般輕靈敏捷,那玉蘭花枝也果然如同一把寶劍有了靈性和劍氣,在您的腕間旋轉或輕挑。說是英姿颯爽,還又透著一股輕盈和柔美。
奴婢沒有讀過書,不曉得該如何形容當時那場景,反正周圍的琉璃燈那般璀璨,竟都不及您一分耀眼。滿樹的紫藤花都成為您那一身飄逸的玉蘭薄水煙紗衣的陪襯,就連青青小姐都看得呆了。」
「何止是呆了,小姐,尤其是您最後那拈花回眸一笑,眼光水波瀲灩,真如倒映了漫天的星斗,小樣兒大張了嘴,口水都流出來忘了擦。」惠兒幾人也都醒了,聽到我屋裡有動靜,端了熱水進來,忍不住插嘴道。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小姐,你昨天以這首《滿江紅》伴舞,簡直太威風了。舞姿也別致,比那些扭捏作態的歌舞要養眼多少倍。旋轉起來就像一團紫色的祥雲那般輕靈飄逸,隨時都會飛天而去。若不是最後那一敗筆,簡直可以媲美當年的掌上飛燕。」小樣兒說起來
第五十七章醉里挑燈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