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男人很奇怪。
那直接的注視讓自己有點無所適從,感覺好像兩人很熟一樣。
&好,初次見面。」
當自己說完這句話,這男人的表情從期待變成平靜。
&是我英國工作時認識的朋友,姓朗,朗讀的朗。」
&先生,我是這裡的負責人……」她話說到一半,頓了幾秒後才接上。「我是白彤。」
她看到男人朝著自己伸出手,明明是要握手的姿勢,但她卻著魔一般握住了他的拇指。
不只對方愣住,她也愣住。
&歉。」她趕緊換了方向握住他的手。「朗先生第一次來中國?」
&為工作關係來過很多次。」他說。
&以您這次也是出差了。」
&我是為了私事。」
私事這兩個字讓她停頓了一下,好半晌她微笑說道:「祝您一切順心,我還有工作,先失陪。」
她轉身離開,卻感覺到背後那人注視的熱度。
驅車回到畫室已經快凌晨12點,這間老舊的公寓是父親留下的。
她走進去就看到徐勒正聚精會神的描繪河流的景色。
濃濃的松節油味跟雜七雜八的味道交雜,她推開了一半的窗,走到角落看到兩台像是空氣清淨機的東西。
&什麼?」
徐勒轉頭:「那個啊?一個企業贊助,下午送來指名給我。」
&起來不便宜,哪個企業?」
&月哥沒說。」小月哥是徐勒的書畫經紀人,負責畫作所有的推廣、宣傳跟銷售,是徐勒的朋友,背後有一間非常專業的藝品管理機構撐腰。
她是在一間小畫廊認識徐勒的。
那間畫廊離酒吧不遠,老闆很大概50幾歲,非常支持年輕畫家,裡頭展的都是這些80後甚至90後的作品,甚至很多都是在學學生。
徐勒的作品並沒有放在什麼特別顯眼的位置,但她卻被這孩子大膽的用色跟怪異的主題給吸引。當她一靠近畫的時候,徐勒就走了過來,那緊張的模樣她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她花了3000元買了這幅畫,這孩子當面就哭了,抱著畫說要親自送到家裡來,也因此有了更深入的交談,她因為這孩子而重新提筆創作。
徐勒今年6月要從四川美術學院油畫系畢業,因為《纔想》的關係,他徹底火了一把,雖說這畫是兩人共同的創作,但她樂意扶持這個害羞又有禮貌的孩子,把光環都給他。
一樓是畫室,二樓則是她的住所,三十坪的空間重新規畫過,大部分空間都是開放式的,客廳、餐廳跟書房互相串連,有時徐勒畫累了會上來睡沙發,起床買早餐順手投餵師傅。
她洗完澡後回到房裡,打開電視便看到白珺與阿茲曼恩愛的畫面,他們今天中午在新的藝術中心剪彩,場面熱鬧。
他們身後的貴婦,微笑揮手,挽著某官員的夫人相談盛歡。
望著他們笑得燦爛,白彤握緊了拳頭。
白珺跟阿茲曼可惡,但最讓她噁心的是那個稱謂上是母親的女人。
她醒來後,聽舅舅說了很多事,她也查了自己的過去。
那一年父親本是個經商有成的商人,與朋友合股開了公司,後來因為朋友想把公司賣給更大的集團換取利益,父親不肯而鬧翻。
最後這個朋友舉報父親逃漏稅,甚至聯合其他股東逼父親出走。
而她的母親,早就已經跟大集團的副總睡了,這群人等於是跟著『大嫂』一起飛黃騰達了。
父親不堪受辱,在沉痛打擊下選擇自殺。
她想,是時候該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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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匿名收藏拍賣會在市中心的某間大樓內,隱匿在高樓林立的某個巷弄內,各路賓客低調盛裝而行。
匿名拍賣就是在拍賣過程中不公開藝術品作者的名字,讓收藏家僅從作品本身的質量給出價格,或許來源頗具爭議,但件件都是精品,讓不少人虎視眈眈。
當然,更多人收藏藝術品並非是為了欣賞,而是為了洗錢跟避稅。
白彤戴著口罩,要走進去時被擋了下來。
她淡淡地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