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總在背黑鍋
逗弄徒弟果然很好玩。
楚南澤有點明白他莫師兄為何熱衷於收徒了,除卻總被念叨的有事弟子服其勞,分明是想看穩重的師侄變臉嘛。如今他徒弟臉上連表情都沒有,若能變臉,豈不是更有趣?
很好,楚南澤喜歡有挑戰性的事情。
不過有些事,來日方長,有的事卻近在眉睫,為炎祈找一個好的修煉場所就首當其衝。歲寒峰冰靈氣充裕,極為適合楚南澤修行,可對於火靈根的炎祈而言卻十分不好。
冰火相剋,一方盛極,另一方必定需要避開。
&真如此,我怎會收個火靈根的弟子?你沒聽說過相生相剋的道理?孤陰不生,獨陽不長。」楚南澤為人肆意任性,卻不至於拿別人的修行之路開玩笑,他拉住炎祈的手,轉瞬換了地方。
沒有親眼瞧見的人,必定想不到歲寒峰上還有這麼一個地方,隔了老遠的,也有熱氣撲面而來,遙遙望去則是滿目赤紅。
歲寒峰的主峰竟是座火山。
熔岩的溫度就極高了,通往最中心的地方只有一條巨石堆積的小路,兩邊就是沸騰的岩漿,這也是楚南澤為什麼沒有直接把炎祈帶到更裡面的原因。
他摸著炎祈一頭銀白長發,笑道:「你先試著往前走,越往裡越熱,受不住了說一句,別燎了頭髮。最裡面是我鍛劍的地方,有一簇地心火。」
尋常人用劍,大多是進階了就去淘換上更好的靈劍,可楚南澤自跌跌撞撞走上劍修之路,就開始學習鑄劍,用的也從來是自己打的劍,無論好壞,總是最契合的。寒霄劍,則是當年還未當上宗主的莫問去北川給弄來的萬年寒鐵,他師父靈淆又尋了地心火,才化開鐵水……
楚南澤向來受寵,除了未拜師前受的搓磨,順風順水得很,才養成了灑脫不受拘束的性子。他自己看得明白,也想把自家徒兒護成這個樣子。
炎祈並不莽撞,他明白師父的意思,雖然火靈根天生對火親近,但是地心火卻不是能輕易壓制的凡火,若不是歲寒峰寒氣壓著,又有楚南澤控制,早鬧騰翻了天。試探性地前行幾步,炎祈已經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再怎麼天賦過人,皮糙肉厚呢,炎祈就是個練氣期,最後咬著牙又調動蠻力護身,汗珠也和落雨似的往下砸。
妖異的紅痕往復遊動,炎祈慢慢吐了一口氣出來,他走得快了一些,路竟已走了一半。然而還是勉強了,一個練氣期而已,去抓一個普通的金丹來,也不一定承受得住,即便炎祈是火靈根,又有楚南澤的法衣護身,也無法再近前了。
&能走?」楚南澤打算給徒弟找個台階下,即使教訓過了,但這個年紀的小少年,總是那樣要強的。
炎祈回頭看一眼不緊不慢跟在自己身後的師父,豪不懷疑自己一停步,就會得到一個冰涼涼的罩子護住周身,然而他還想試一試。
於是他開口了,說的卻不是放棄的話,「師父,我族中有一秘法,徒兒想搏一把。」
&為師護持你?」楚南澤不知該氣該笑,然而他心裡是開懷的,炎祈註定是能傳他衣缽的好徒弟。
不管楚南澤說了什麼,炎祈早早駐足閉目,努力將心神沉浸進去,希望能重現在靈霧迷陣里的那匹火狼。
大概是尚有欠缺,神識不足,炎祈試過觸動蠻力的凝結核,依舊毫無動靜,反倒是靈力消耗飛快,連停留在原地都快做不到了。
&利爪碰觸岩石迸裂出火炎,睜開雙眼我們看見綠林藍天,新的生命誕生了,那是我們的先祖啊。感謝獸神的仁慈,而您無處不在,是最早的火,是最初的水,是山間的風,是不止息的水……在寒冬到來之前,一個叫棄的孩子出現,他住在刻有壁畫的石洞裡祈禱,他……」炎祈低聲哼唱起古老的歌謠,用詞是那麼淺顯,而旋律卻莫名透著滄桑與神秘。
如果不是陷入了一種玄奧的意境中,炎祈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把誇耀自己的部分一起唱出來的,還唱的虔誠至極,簡直是自誇的最高境界。
沒多少堆砌詞藻,更不雅致,一首歌說了一個長長的故事,楚南澤不自覺地聽入了神,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因為頓悟的機緣不是隨便能有的,做師父的難道還能反去禍害徒弟的緣法?
然而炎祈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