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總在背黑鍋
何為機緣?機緣巧合,靠的是運氣,真要靠機緣來成大道,那就是個笑話。
炎祈因為機緣得了好處,楚南澤卻不願徒弟移了性情。如果真是十幾歲的少年,大概很難沉下心來,也難以理解做師父的一番苦心,炎祈卻畢竟是個裝嫩的老鬼,更深知基礎的重要性。
頭一日,炎祈累得手臂酸疼,到了第二日,依舊能一點不差地做出最標準的動作,可見獸人體質之強健。妖修也素來以*結實為長處,更何況在楚南澤眼裡,炎祈是只妖狼,狼本為猛獸,肯定是健壯的。
雖說如此,炎祈也不是沒有需要擔心的地方了,比如說那糟心的化形?
明止淵的經驗果然太水磨功夫,而化形和實力比起來,炎祈肯定更注重後者,他寧願日日練劍,也不想一遍遍去琢磨怎麼讓毛皮變的衣服更長一點,更好看一點。
而華羽要回來了。
祁連宗最驕傲最喜怒不定的那隻孔雀回來了……沒有帶回合心意的徒弟。
漫天的五色雲霞堆積,幾奪日月之明,而最璀璨的那道流光直接落在棲梧峰。華羽在山顛負手而立,無端生出世間無人可與匹敵的孤高之感,孔雀一族本就極驕傲了,華羽卻是孔雀里最驕傲的那隻。他也的確值得驕傲,除卻出身不說,他落地即通曉諸事,化形自如,哪個比得上?
華羽外出多時,一朝回返,便有不少人願意約他論論道,喝喝茶。華羽是傲氣得沒邊兒了,脾氣更不好,偏偏沒什麼人真的討厭他,也是他的本事。
&說了你不必勞心勞力去找,喏,可不是白跑了,可要我幫你算一卦?」清毓笑意慵懶,推一杯酒到華羽面前,自己也飲了一杯,「果然還是你峰上的水釀酒最好。」
赤玉作冠,血錦製衣,通體華貴的男子三指扣住直撲面門而來的酒杯,杯中酒液澄碧,他只飲了一口,擱下杯子就要走,「我不算卦,所以最好在你喝醉前離開的好。」
說走就走了,華羽化作虹光,準備找楚南澤一敘。清毓為了宣揚自己的靈卦,很是吹噓了一番楚南澤收徒之事。
雖然說的都是兩人會做過一場,實際上他們關係不差,之前就說過楚南澤是受寵的小師弟,華羽其實也是他師兄。
即便華羽自有傳承功法,無需他人教導,但他承了祁連宗的情,更承靈淆的情。
否則以他元嬰的境界,能和楚南澤打起來?越級殺元嬰已給了楚南澤偌大盛名,但那元嬰在同一階層的人中不算十分強,對上素有威名的華羽?說笑吧!
清毓自斟自飲,突然發問:「他不像你厭惡卜卦,不信天命,為何從不肯讓我算卦?」
明止淵奪過酒盞,連帶酒壺一同扔下峰去,確定清毓沒了喝醉的可能,方願坐下說話:「或許,有些關於他的事你不能算。」
&能算?」清毓怔怔地重複,他擅算,卻不會枉顧他人意願強求天命,對著不願求卦的華羽,只能從偏門地方卜個吉凶。
例如他算華羽外出收穫,卜問的卻是鴉殺是否會多一個同門,沒有,那便是華羽無獲而歸。
清毓拉住明止淵笑出聲來,「莫非我像是會強求的人,真要如此,不必他在面前我也算得了。」
明止淵呵呵笑,溫和又秀雅,「是啊,除非你喝醉了。」
&頭有點暈。」清毓一本正經地撐住腦袋,用力按壓太陽穴。
明止淵:「……」
哦,千日醉,明止淵的臉黑了。
華羽不找楚南澤,楚南澤也會去找他的。所以他一到歲寒峰巔,楚南澤已經迎上來。
華羽拿指尖敲擊著手中摺扇,玉質扇柄還不如他修長的手指剔透瑩潤,他回身露出笑容,「南澤師弟定是有求於我了。」
&師兄從何說起?」楚南澤挑起眉頭,不肯落了先機。
華羽嘆了口氣,摺扇遮住他半邊面容,露出一雙自帶燦金眼線的眼眸,更顯勾魂奪魄,「小師弟也學會拐彎抹角了?唉,真有所求直說即可,師兄還能把你怎麼樣?」
能怎麼樣?多了去了!比如讓他去應付自己的桃花債,比如要他北地竹實來當零嘴,比如讓他拿劍幫忙修羽毛……還不算折騰嗎!
&前小師弟開口,問的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