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成,成了?」
看著自己師弟那激動的神情,還有那略微帶有一些結巴的語氣,虛幻倒也是能理解虛空和尚的心思,畢竟,虛空和尚也明白,他們得罪的是乃是蔡硯,這位官家面前的大紅人,雖然是現在的官職不高,卻很是重要。
虛幻更知道這人的厲害,不是說他的父親是六賊之首的蔡清蔡太師,他於其父決裂,他就是好人,其實不然,所謂一丘之貉,這蔡硯也是六賊之一,更是日在政和帝繼位之後做到了宰相。
一個深受宣和帝.寵.信的臣子到了下一位皇帝繼位之後,時間不長就做到宰相,可想而知這蔡硯的手段。
這些虛幻都沒有說。
可即便是這樣,虛空也體會出來,得罪人時候所帶來的那種困境,審核不過,戶籍不明,他們如果沒有爛陀寺這個背景的話,他們現在在東京城內都無法立足。
一個院子,偏遠到了已經接近外城城牆的地方,這裡再一座山的背陰處,環境倒是清幽,可清幽的代表名詞是什麼意思,只要想想整個東京城多大數百萬的人口就清楚了!
前面乃是皇家園林,一座小山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背後便是外城城牆,高大壓抑。
這裡乃是魚龍混雜之地,可勝在價格低廉,不用戶籍證明,甚至就連虛幻他們的戶籍也可以跟這裡的坊長典吏商量一下,落在此處!
虛幻坐在小院的大樹下,從旁邊站著的虛空手中接過木桶,衝著自己的頭澆去,下山已經不斷的時間,他又是還俗而來,至今這三伏天裡,頭髮已然不短。和其他人一直都是長發髮髻不同,虛幻這是第一次這麼長的頭髮,頗有感到不自在。
「師弟是不是覺得不忿?」虛空低著頭,在盆里繼續為自己的頭髮打著皂角,緩緩的說道。
虛空和尚一撇嘴,輕聲的說道,「明明不是咱們的錯,怎麼師兄就是成了淫僧,怎麼著就怪到我們的頭上,難道走錯門也算是咱們的錯麼,他蔡硯不就是一個學士呢,怎麼就這麼霸道?」
「不就是一個學士?」虛幻聽到這裡,低著頭,微微的苦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你覺得走錯門不是罪過?」
「不是!」虛空硬邦邦的說道,想了一下,又說了一句補充道,「至少不全是,雖讓他跟他的父親決裂呢,這人也真是的……」
「進錯廟門拜錯了羅漢,菩薩會怪罪麼?」虛幻緩緩的問道。
虛空一愣,有些瞭然的低聲喃喃的說道,「大多數不會!」
「那蔡硯就是少數的羅漢!」虛幻淡淡的說道。
「砰砰……砰砰!」
幾聲很是輕微的敲門聲,傳入這小院,其實這小院根本不大,只有三間正房,兩邊各有一間配房,然後就是籬笆牆。
因為這是夏日,籬笆牆上爬著的一些青菜葫蘆葡萄什麼的反倒是遮的嚴嚴實實的,看不清外面的人。
虛空和尚一愣,轉頭就問道,「誰呀!」
「聽說爛陀寺的虛幻佛子和虛空和尚住在這裡,特來拜訪!」一聲很是稚嫩,帶有幾分童音的聲音傳來,辨不清男女,畢竟這個時候,很多人出門都喜歡帶個小書童,並且,名士官宦仕人之間還喜歡養一些虛幻一愣,這一句話流露出太多的意思,但至少是沒有什麼明顯的敵意,既然那人都這般說了,自己當然也不可能避而不見。
給虛空和尚遞了一個眼神,便拿起一塊麻布去擦拭頭髮,倒也沒有在意來者是誰。
可當那院子外的人走進來的時候,虛空那原本就有些愕然的神情,看到虛幻那呆滯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楊舒也是有些愕然的看著那穿著一身短打裝束,拿著一塊麻布正在擦頭髮的虛幻,也是感到有些好玩,忍不住也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就這般待客?」
虛幻一愣,對著楊舒只是淡淡的拱手抱拳,而後便轉身就進了旁邊的配房之中,倒是沒有幾分狼狽,反倒是有幾分坦然。
這種做派反倒是讓楊舒感到這人很有幾分好玩。
不久,虛幻重新走了出來,雖然是穿著依舊普通,不過只是簡簡單單的仕子裝,可依舊將虛幻那種從容淡然的神情顯露的一覽無遺,至少單論這份氣度來說,楊舒只是很少的人身上見過。
第23章 有美尋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