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武以俠犯禁,你們竟然私鬥,都住手……」
隨著這一聲清喝,一個身穿綠色官袍的中年人緩緩的走進來,雖然是官袍卻沒有戴帽,也不是那種常見的小冠或者綸巾,只是普通的道冠。
兩道鬍鬚在胸前整齊順直,身上的衣服也是一絲不苟,臉上沒有太多表情,方正的臉龐上,倒是有幾分認真。
林京轉頭看到那緩緩而來的中年男人,那綠色官袍他認識,不過是七品而已,雖說著有道冠,卻並非是道門中人,這種打扮反倒是文人士大夫的可能性比較大。
只是,他林京何時讓一個七品的小官這般訓斥過,只是淡淡的輕哼道,「儒以文亂法,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聖人門徒!」中年男人看到林京,只是拱手說道,「為天下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續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代聖人言,比起裝神弄鬼的你們,怎麼也算得上個東西吧。」
「只是某些欺世盜名之輩,整日裡禍國殃民,連個東西都算不上!」中年男人這張利嘴竟然讓林京都感到有點尷尬。
這是無從下口啊。
而且文人的脾氣都臭,屬於石頭的,又硬,倔驢一般,不撞南牆不回頭。如果自己真的跟他有什麼爭吵的話,丟人的是自己。
張晦向來不是爭強鬥勇之人,這個時候已然退回到林京的身邊,望著那中年男人驕傲的嘴臉,不由的有些輕蔑的說道,「區區七品小官,你是何人?」
「宣徽院都知,陸直,字衡霞,你要怎樣?」陸直傲然的朗聲報出自己的姓名。
「哈哈,說是小官,實為賤吏!綠袍綠帽,污穢之所,你哪裡來的底氣這般猖狂?」張晦原本還以為面前這人是哪裡冒出來的文官,又或者是宣和帝的學士之類的,畢竟品級雖低,可是人家沒有佩戴魚袋,誰知道真正的身份呢。
可宣徽院,卻不在其列。
名似清貴,實則輕賤。
虛幻對著不是太清楚,可張晦本身就算是半個官場中人,跟隨在林京身邊什麼世面沒見過。宣徽院聽起來跟宣和帝身邊那些大學士所在的閣院一樣,但實際上這個名字已經很久了。
宣徽院始建於前朝,隸屬於禮部,掌總領內諸司及三班內侍之籍,郊祀、朝會、宴享供帳之儀,一切內外供奉、都檢視其名物。
只是到了現在宣和帝時期,這宣徽院只有一個職能,便是管轄教坊司。
教坊司,原本還有宮妓和官妓的管轄權,基本上還充當著禮儀弦樂之能,可多才多藝的宣和帝時不時的召見宮妓,慢慢的,便只剩下官妓了。
所謂宣徽院都知,綠袍綠帽,其實不過是賤籍龜奴之官稱!
陸直倒是沒有生氣,緩緩的說道,「憑公立心,問心無愧,官印在手,你敢私蔑,按律當罰,即便你是有道官在身,那又如何,本官有上奏彈劾之權!」
林京沒有在意陸直,只是微微的看了一眼虛幻,緩緩的說道,「前面就是萬壽宮,老道一直都在,想要聊聊了,去找老道,若明,咱們走……」
陸直對於林京的輕慢其實沒有太多的感觸,只是聽到他說的話之後,眉頭一皺,對著正要離開的林京一抱拳,緩緩的說道,「敢問先生乃是梅州林京?」
林京不在意的一瞥,點了點頭。
陸直深深的對著林京一鞠躬,施禮之後卻是淡淡的說道,「這一拜,思維蘇江蘇大學士,至於你,妄為人子。」
「哈哈……」
林京忽然朗聲大笑,而後對著陸直說道,「陸都知,此言大謬,蘇江蘇大學士固然可敬,但跟老道有何關係。老道俗姓林不姓蘇。何為妄為人子?當年老道只是書童而已。」
「慎言慎言啊,衡霞先生!」
林京說完,緩步走出去。
先生乃是尊稱,可對於林京而言,他一句「衡霞先生」是陸直萬萬承不住的,但他就是這麼說了,其目的不言而喻。
世間皆知道林京乃是蘇江蘇大學士的私生子,這也是事實。可兩人從來沒人承認過。這話也是實情。
林京姓林,乃是母姓。
可只要兩人沒有承認過,便做不得數。可蘇江蘇大學士早已經作古。林京這般身份也從來沒有認祖歸宗的意思,這般一來,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