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峽驚人的炎熱,兩側宛如火海地獄。
在離火峽,飛輦是無法動用的,離火峽里的赤焰負壓可以一瞬間將飛輦中的大陣能量抽空。
周族的押解隊伍陡步行走在峽谷深處。
不時有修行出靈智的火靈兇惡地撲起襲擊過往人群,周家負責壓送的強者們如臨大敵,一路前行不知滅殺了多少奇形怪狀的火靈,也不知躲過了多少次天災。
周輕侯被封印了絕大部分力量,在這樣的離火地獄,他行走的踉踉蹌蹌,全仗著旁邊的妻子挽著他的手,將神元能量不停地輸送進他的體內,他才得以支持下去。
周輕侯努力地挺直胸,目光遙遙望向遠處。
就是明知赴死,他也不願有半分示弱,他也不願讓自己的腰彎下半點。
妻子慕無憂雙眼中迷濛著水霧,緊咬著憔悴的嘴唇,溫柔地望著倔強的丈夫,至少,她們夫妻做到了共同赴死,她能與自己的愛人同行在黃泉路上,這也算無憾了吧。
可是,真的算無撼嗎?
慕無憂雲鬢高聳,明媚如水,她修行的可不是火屬性能量,在離火峽這樣的天然險地,她的一身實力十不存三,在這同時她還要負責用神元能量維持丈夫的生機,體外肆虐的火毒都快要將她的神元侵蝕於淨了。
「過了前邊的火門谷,就算進入魔門地界,我們的生命,終於走到盡頭了。」
周輕侯努力挺直了胸,緊緊握住妻子的手,他遙遙望著天邊遠處起伏的山脈低聲長嘆:「我好恨,我原以為努力修行,召喚到更多的火主神位,我就會有力量掌握自己的命運,卻沒有想到,最終我們還是落得這樣的結局。」
慕無憂將另一隻手也伸了出去,摻住丈夫的胳膊,扶著他站的更穩一些。看著自己的丈夫,慕無憂眼中一如既往的充滿了那抹驕傲:
「輕侯,不要說這些了,至少我們一直在一起。」
周輕侯愛憐地轉頭看了妻子一眼,他眼中的柔情仿佛能將山都化掉。跟著他周輕侯這麼多年,妻子就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不是東躲西藏,就是被苦刑囚禁,現在又要與他同赴黃泉,周輕侯感覺欠自己愛人太多。
「無憂,是我無用,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兒,給不了你們想要的生活,如果早知今日,我當日寧可不當那個周族的第一天才,我寧可自廢功力,再也不修行什麼傳承秘術,我只願能與你和孩子平平凡凡地共渡一生就足矣。」
慕無憂眼中的淚水瞬間就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
她嫁給周輕侯一生無悔,就是一同赴死,她也心甘情願,前邊過了火門谷就是魔門了,他們的路就算走到盡頭了,可是,她還有一個最強烈的心愿沒有完成,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下界是否過的安好,當年在大風雪的荒原中,周路是否能平安地活下來。
「輕侯,你是我心中最偉大的英雄,我有這樣的丈夫,我從來只有驕傲與歡喜,你是周族唯一的天才,你是周族能夠中興的唯一希望,這件事從始至終都不怨你,是時勢不容你,是周族那些小人容不得你成長。輕侯,能夠與你同赴魔門,我心中無撼,只不過在死之前,我還想再看咱們的兒子一眼,或者能讓我再聽到他的一個消息也好……」
慕無憂無聲地抽咽著。
峽谷一側,一道可以將人焚成虛無的火毒呼地撲了過來,周輕侯不知哪裡來的力氣,胸膛一下子挺直了,狠狠地一邁步,將自己偉岸的身體擋在了妻子的面前,火毒絕大部分迎面砸向周輕侯,在這一瞬間,周輕侯感覺自己的血液仿佛都被蒸發於了,他臉上全無血色。
周輕侯連哼都沒哼一聲,目光中釋放著雄雄的殺意。
「輕侯……」
慕無憂低聲驚呼,急走一步將丈夫扶住,心中一股暖流將她完全包圍。
火毒已經散去了,周輕侯的嘴唇都於裂,他臉上一抹異樣的蒼白,他遙遙望著遠山,低聲說道:
「無憂,當年我們將兒子放在荒原上時,已經感應到有凡人即將在那裡經過,那些凡人尋找大雪中失散的牛羊,最終一定會看到襁褓中的孩子的,況且咱們的兒子體內流淌的可是神人血脈,凡界的風雪是奈何不了他的,無憂,放心吧,兒子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