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簡單用過晚膳,閒來無事,泡上壺熱茶,話匣子打開,聊起了天。
窗外月色皎潔,月光投射下來,照亮院子裡的花草,和手執熱茶的人。
寒涼的夜風吹過,月泠不由跟著瑟縮了一下。
剛想去攏一攏衣領,一件大氅便從頭頂罩了下來。
緊接著傳入耳邊的,是熟悉的磁性嗓音,「風寒尚未痊癒,就出來吹冷風,自己身體什麼樣,自己心裡沒點數麼?」
月泠:……明明是一幅翩翩公子獨坐月下,憂鬱地眺望遠方的絕美畫面。
怎麼被夜小花這麼一打岔,一點詩情畫意都沒有了?
月泠瞪了夜千辰一眼。
沒眼力見的臭小子。
她原本那點悲傷的情緒,也被他一句話給弄得煙消雲散。
夜千辰慵慵懶懶地斜倚著門框,墨色的眸光凝著小人兒,見她乖乖起身回屋,神情不由柔和了幾分。
屋內,李伯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流風流影聊著天。
二人身為暗衛,本就不善於言談,基本上是李伯問一句,他們簡略地答一句。
為人耿直的流風和流影心裡頭其實慌得很,因為李伯顯然已經把月泠之前編造的故事當真,時不時地問一問他們家裡的狀況,是不是當官的,有幾個兄弟姐妹,等等……
到最後,流風和流影被問得滿頭冷汗,不斷地抬起袖子去擦汗,偏偏還得裝出一臉坦然自若的樣子,順著某泠的謊話瞎編亂造。
二人求助的目光不斷地朝門外的月泠看去,心想:小祖宗啊,您快回來吧!他們是真編不下去了!
主子您也是!別光顧著看月公子了,快回頭看看他們吧!
看看他們眼裡的無助啊!
李伯看著流風流影,客氣地問道,「你們很熱嗎?我看你們已經滿頭大汗了,要不要減去一個暖爐?」
二人齊齊搖頭,「呵呵呵……不用不用……」
他們這是冷汗,冷汗!
是嚇出來的!不是熱出來的!
……
月泠一進屋,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從她邁進門開始,流風和流影為什麼一直盯著她看?而且眼眸越來越亮,頗有如釋重負又夾雜著老淚縱橫之感?
月泠抬手摸了摸臉。
她臉上沒東西吧?
什麼情況這是?
月泠找了個位子坐下。
沒過多久,夜千辰也跟著進屋,隨手關上門。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坐在了月泠的身側,周身是自成一派的清貴。
月泠偏過頭,跟夜千辰交換了個眼神,輕咳一聲道,「那個李伯,我們進到幽州成的時候,好像聽說,安宜山這邊發生了不小的事情?您知道什麼,能給我們說說嗎?」
李伯聞言,先是抬頭環視一圈,見門窗已經關好,這才放下心來,壓低了聲音朝著月泠等人道,「實不相瞞,我剛好目睹了事情的整個經過!
你們可千萬得替我保守秘密,不能告訴別人啊!」
幾人聽到他說『目睹了事情的整個經過』時,神色瞬間變得嚴肅幾分。
不過僅是眨眼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