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面具在朝陽的映照下,反射著奪目的光芒。
「嘖,都是一刀斃命啊……」
他又翻了一會兒,被那難聞的屍體腐爛的氣味實在熏得受不了,直接足尖一點,飛落到最近的樹上。
一邊摸著下巴,一邊喃喃地道,「月臨安的屍體不在山上,也不在這,那會在哪呢?……」
他幽深的目光向下一掃而過。
然後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感覺到了一道微弱的反射光。
他目光鎖定那個方位,從樹上一躍而下。
一襲紅衣於朝陽的光芒下衣袂翻飛,墨發千縷,面具下露出的脖頸,白皙而纖長,膚如凝脂,讓人不由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張臉,究竟是怎樣的容貌。
他穩穩落地,長棍將壓住那反光體的屍體挑走,露出其下本來的面貌。
——是一件鎧甲。
那上面刻有大夏的標緻。
那鎧甲顏色較深,上面布滿了刀劍的劃痕,還有暗紅色的血跡。
不遠處,翻出一個頭盔。
那頭盔上原本高高挺立的紅纓早已折斷,就像一位將軍的一生,一生戎馬,沙場功勞無數,卻也終葬身於此。
「找到了。」
他用長棍挑起那頭盔,在陽光下看著。
這鎧甲,正是月臨安的。
在大夏軍中,根據等級,著裝也不相同。
簡單地說,就是將軍與士兵所著鎧甲並不一樣。
這也是為什麼,他敢肯定此鎧甲為月臨安所有的原因。
他鋪開一個包袱,將那頭盔包起,背在身上。
又拿著長棍重新翻找了一遍。
確認什麼都沒有,這才離開。
盔甲被丟在此處,那人會在哪呢?……
**
去往安宜山的路上。
馬車內一片安靜。
月泠和夜千辰分別將頭扭向一邊,撩起車簾看著窗外的景色,各懷心事。
月泠想的是,上山就意味著她不得不面對那五千為國獻身的月家軍亡靈。
一想到這,心情就無比地沉重與緊張,連帶著手心都冒出了一層冷汗。
而夜千辰滿腦子想的,都是另外一件事。
他到底……
是不是斷袖?
轉頭朝身側的小人兒看了一眼。
她正拄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眺望窗外的景色。
她的墨發高高束起,露出瓷白的肌膚,還有那被些許碎發遮擋,乾淨漂亮的後頸。
夜千辰只看了這麼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他手抵著唇,感覺耳根處又在隱隱發燙。
這樣持續了幾秒鐘後。
他驀地起身,直接撩起車簾,步了出去,坐在了流風和流影的中間。
這二人面上都明顯詫異了一下。
「主子,怎麼了?」流風問。
一般主子有什麼事都是直接在馬車裡吩咐了,今天竟然親自出來……
實在是讓他們受寵若驚。
夜千辰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卻掩不去眸底的心事重重,「沒事,就是出來透透氣。趕你們的路。」
「是!」
流風流影應下的同時,交換了個眼神。
主子該不會和月公子吵架了吧?
可是沒聽到聲音啊?
奇怪……
而就在這時。
夜千辰開了口。
「流風,把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