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頗為認真地聽著，心裡頭暗戳戳地琢磨著兩件事。
第一件，便是好奇，這天生異瞳，是怎麼導致的。視網膜會不會受到影響，看東西是否還清晰？
不過一黑一紅看著似乎……確實有那麼一點嚇人。
但不祥之兆一說，就沒有什麼科學依據了。
第二點，就是對陌寒珏的憐憫。皇室子弟從出生開始，便註定了命運軌跡的不同。
有些人可以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有些人卻只能瑟縮在冰冷的角落，吃著剩飯剩菜，過著下人都不如的生活。
但殊途同歸的是。
他們最後，只能存活下來一人。
手握寶劍，將兄弟斬殺，登上那至高之處。
高處不勝寒。
寒得怕不是身體，而是心。
思及此處，月泠不由抬眸，看了夜千辰一眼。
她無法想像，夜千辰登基稱帝時的模樣。
他如果當了皇上，會殺了夜千茗，還有跟他交好的五皇子夜千羽嗎？
他如果當了皇上，還會像現在這般，跟她面對面地聊天，打趣，喝酒嗎？
她不敢想像。
見月泠沒說話，夜千辰輕咳一聲繼續道，「現在四國局勢混亂，大夏又……少了一員猛將，不適合貿然出兵。
這仇，大夏先記著，來日定加倍討還！」
「恩。」月泠點頭，也只能等後面再算賬了……
「對了，那個幕後黑手……有什麼消息嗎？」月泠問。
「有一些線索，不過還在排查，等證據確鑿之後，我再和你細說。
畢竟幽州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也不會傻到頂風作案。所以，可能還要再等等。」
夜千辰說這話的時候，墨色的眸光緊緊鎖著月泠的小臉。
見她信以為真，才不著痕跡地輕輕舒了口氣。
不對，本來他說的也沒錯，沒什麼好心虛的……
「恩，好。」月泠只回了兩個字，眸底漾出淡淡的憂傷。
可能，又想起了傷心事。
夜千辰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那僅剩半包的糕點，手臂一伸，遞到了月泠面前，「給，吃吧。」
某人的大眼睛頓時又亮了起來。
小手飛快地幾乎是從夜千辰的手裡搶過，隨即身子一扭，像怕他搶食一般，護著自己的糕點，「給我了就不許再拿走了！」
夜千辰無奈地輕笑，「你慢點吃，不夠我再給你帶。」
月泠：「說話算話！我還要！」
「好，明天帶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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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
洛瓔和夏瑾之從月泠的房間出來後。
洛瓔被他磨嘰得心煩，先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而夏瑾之這個不淡定的大話癆，則是一直繞著房間轉來轉去，嘴裡碎碎叨叨地嘀咕著，不時朝著房門看上一眼。
直到房門打開，南肆月白著臉失魂落魄地出來，他止住了碎碎念，一步上前，湊到南肆月身旁問道。「怎麼樣？愛哭泠都找你聊什麼了？」
而南肆月則是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短短的十幾個台階，夏瑾之扶了她好幾把才沒有摔倒。
夏瑾之回頭看了眼月泠的房間，又看了眼狀態非常不好的南肆月。
咬咬牙，扶起她道，「我送你回府。」
第402章 高處不勝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