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客棧規模不小,旁邊的栓馬樁上栓著十餘匹健馬,還有馬車停在後面,看起來生意不錯。
周時名上前敲門,不多時,一個店小二打著哈欠出來接客,雖然睡醒朦朧,但態度相當不錯,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就熱情地道:「喲,兩位老客,趕這麼晚的路啊,快裡面請,先吃點東西,還是直接開房休息?」
他話說完了,才看清站在門口的周時名。
好傢夥,這蓬頭垢面,衣衫破爛,也不知是從哪兒跟來的叫花子,背上背著把劍柄都鏽跡斑斑的破劍楞充高手呢。
這位怎麼看都不像有錢住店的。
不過這小二倒也沒有惡言相向,只道:「我說,你這花子,大半夜的亂敲什麼門,不懂規矩嗎?繞後面去,有柴房馬棚,去那睡吧。」
周時名掏出錠銀子來,在手心裡掂了掂:「要兩間上房,先打些熱水給我們洗漱。再準備些吃食,一會兒我們下來吃。有乾淨的衣服沒有,適合我穿的,給我拿一套來。」
店小二看到那銀子,眼睛登時笑彎,不輕不重地打了自己兩個耳光:「對不住您了,瞧我這睜眼瞎的,快裡面請。」彎著腰讓開道路。
周時名當先進入,一身的土腥汗臭,熏得店小二不禁直抽鼻子,暗道這位莫不是掉泥坑裡才爬出來的?
雲淺雪跟在後面,衝著店小二微一點頭,也不說話,步入店內。
同樣是追蹤十餘天,穿山越林,雲淺雪卻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簡直好像剛剛打扮好出門般。..
店小二一看雲淺雪,登時張大了嘴巴,半夜間突然看到這等絕色,幾疑是在夢中。
好在他平日接來送往,見多識廣,很快就回過神來,陪著笑趕上兩步:「這位老客,實不相瞞,上房已經沒有了,今兒落日的時候,來了伙子客人,把上房都給包下了,普通客房還有,雖然沒有上房寬敞,但保證乾淨,您二位看怎麼樣?」
周時名詢問地看向雲淺雪,見她沒有意見,便道:「可以,燒水準備飯食吧,有什麼拿手的隨便上,關鍵要熱乎好吃。」
「您就放心吧,我先領您二位進房,這熱水後面有現成的,回頭就給您二位打來,您二位先梳洗著,待會兒下來保證您二位滿意。」
店小二殷勤地領著兩人上樓。
周時名往樓上一走,便踩得那樓梯嘎格格作響,簡直好像一頭龐然巨獸踏上樓梯般,俁聽喀喇一聲,斷了一塊梯板,再邁步往第二塊上走,便又是喀喇一聲,第二塊也斷了。
那小二駭了一跳,驚呼道:「客官,您可輕著點踩,別把樓也踩塌了。」
周時名平時背著鏽黑劍不覺怎麼樣,此時方才看出鏽黑劍的沉重份量來,樓梯卻是承受不住。
雲淺雪低聲道:「提氣輕身,把劍的重量負在身上。」
周時名深吸了口氣,按雲淺雪所教,提氣輕身,以腳尖慢慢落地,後足力量懸空,如此才平平安安上了樓梯。
方上樓梯,便見前方一間客房房門輕輕晃動一下,旋即無聲拉緊,想是店裡的客人聽到動靜,趴在門縫上看是什麼事情。
周時名也沒有放在心上,在店小二的引領下,與雲淺雪各進房間。
晃動房門的那間客房裡,岳天飛把耳朵緊貼在房門上細聽,直到外間全無動靜,又過一好一會兒,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站直身體,下意識摸了摸胸前已經養好的傷處,憤憤之餘,仍是心有餘悸。
他在望縣逃出之後,潛藏在山林之中,全仗著本派丹藥靈效,將養好了傷勢,也不敢再回望縣,便返回雍州。
這次在望縣鬧出這麼大的事情,雖然把岳夫人和陳縣令都殺了滅口,但他心中終究沒底,盤算著回去雍州後收拾東西,便即返回山門,先向師傅講講望縣的事情,當然這事情得是他刪改之後的,也就不用怕日後雲淺雪上門告狀了。
路上他遇到了一隊從妖域山脈前試練返鄉的師兄弟,便加入到隊伍之中,今夜趕至雍州城下時,城門已然關閉。靈劍派雖然是雍州的地頭蛇,當地官府在降妖事務上多有仰仗,但有些規矩卻還是要遵守的,便在了城外客棧住下來,只等明天一早進城。
只是萬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裡碰上了周時名和雲淺雪。
如果說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