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總算是一路無虞平安到達了王都,守城門的官兵本還想攔下問話,可一看到馬車四角懸掛的定南王府標誌立馬放行,「前方讓路!前方讓路!」
「晅陽郡主您」總算回來了幾個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不遠處又傳來整齊的馬蹄聲。
眾人向身後望去,一面用金線繡上了「溫」字的牙旗從後方緩緩徐來,旗杆飾以潔白的象牙。阿璵臉上難得露出現在這樣狡猾的笑容,下了馬車攔在主帥高大的黑馬前,「聽聞王爺凱旋,小女不甚欣喜,特來獻上這柄匕首。」
那是一把白玉作柄金絲為鞘的珍貴匕首,絨布掀開的瞬間周圍百姓無一例外全部驚嘆。
「終於捨得從你那小破窩回來了?」定南王眼中充滿了父親對女兒的寵溺,下馬後命人將自己這數月在外尋得的奇珍異寶都呈了上來,「來來來,乖女先選,不過料想你那兩位哥哥也不敢與你爭。」
阿璵看都沒看那些珍寶,順勢抱住了父親的臂彎,「這些東西父王已經給女兒尋來許多啦,父王平安歸來就是給阿璵最好的禮物。」
「哈哈哈哈!真是父王的好女兒啊,不過父王這會兒得進宮面聖,要不然阿璵同去?想來皇上肯定想你了。」皇帝是當真疼惜自己這個侄女,甚至要遠勝過自己諸多兒女。
阿璵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不去了,「女兒還是先回府拜見母妃吧,一年未歸,母妃定也想我了。」
「如此也好。」定南王滿臉慈愛地摸了摸女兒的頭,「回來就好,這次別再與你母妃起爭執了。」
自己這女兒的性子和她母親一樣犟他是知道的,只望夫人能想通,不再逼迫女兒做她不願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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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璵望著府門前兩個寫有定南王府四字的紙燈籠,恍若隔世,「母親,我回來了。」
還未踏入府門,門房剛見人便匆忙上前行禮,「小姐您回來了!」而後又頭也不回地往府中跑去,「夫人!沅小姐回來了!沅小姐回來了呀!」
只有定南王府的下人才會稱呼阿璵為沅小姐,沅為名,取福壽綿長之意。
定南王妃出自名門,端莊持重,可面對一年多不得相見的女兒時,她也只是位尋常母親罷了,哪兒有父母不疼子女的呢。
手中茶杯滑落在地,茶水濺濕了鞋襪也顧不得那麼多,「沅兒你終於肯回來了」
「真的那麼恨母妃嗎?這一年來你一封家書都未曾給母妃寫過」定南王妃掩面而泣,淚眼婆娑令人生憐。
溫沅不忍看到母親這樣,輕拂長擺垂頭跪在了母親面前,「女兒不孝,可女兒也實在不能忍受母妃不顧女兒之願一意孤行做的那些事。」
定南王妃挫敗感襲上心頭,無力後退幾步後最終坐在了椅子上,「好好,既然如此,母妃也不再逼你只願你不悔自己做的每個決定。」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這個母親做得是那麼失敗,原來自己期望的,從來都不是女兒真正想要的。
「謝母妃成全。」音落,溫沅從地上站起身走到了母親身邊,好言勸慰到:「女兒已經長大,母親也可試著讓女兒自己選自己的路了。」
女人別過頭不願看自己女兒,「舟車勞頓,你先回房休息去吧。」
見母親這般模樣,溫沅也不好再說什麼,轉身欲回房時又看見門房著急忙慌地從外面跑進來稟報,「夫人!凌公子也回來啦!」
聽到凌無風求學回來了,定南王妃高興地起身去迎。這孩子也是她一手帶大的,與溫沅青梅竹馬。
「姨母!」迎面走來的男子清爽俊朗,天青色的長衫很襯他白淨的臉,濃密的睫毛就連溫沅一個女子見了都心生嫉妒,「沅兒也回來了!」
他並不知道定南王妃操心他與溫沅的婚事,所以對溫沅還當她是那個古靈精怪的妹妹而已。
那麼久不得見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纏著的表兄,心中還是想念,也顧不得那些淑女禮儀了,二話不說撲進了凌無風的懷裡,「表兄!沅兒好想你啊,怎麼去求學這麼幾年才回來啊…」
凌無風雖有心提醒她要注意男女之別,但緊抱的動作還是出賣了自己,「表兄天資不足唄,被山長留著不放我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