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個看上去兇狠的欺壓,但唇舌相抵的一瞬,他就放輕了。
仔細的感受她的反應。
她並未有所回應,但不反抗便是從了。
良驍高高懸起的心不由鬆了松,閉目加深了這個吻,臂膀也緩緩收緊,右掌輕輕托起她後腦。
以一場纏綿溫柔舔舐她心尖的傷痕,以及平息他失去孩子的怨怒。
男女之間大抵如此,前一刻還撕咬的遍體鱗傷,往往做點事便又化干戈為玉帛。良驍品嘗著她柔軟的唇,眸中騰起一絲暖意。
莊良珍也緩緩睜開眼,沉寂似一潭死水。
結束之後,他抬頭鎮定呼吸,輕撫她的鬢角:「並非我不願你進魯公府,而是有些事還沒結束,明年下半年再接你好嗎?我給你的,一定是最好的,你恨的人……交給我。」
如果不曾親耳聽他應下良謝婚事,不曾親眼目睹他拂下謝三鬢畔一朵落花,甚至……揪住阿爹衣襟兇狠的表情,她此生都要被他粉色的謊言蒙蔽。
莊良珍笑了起來。
良驍吻了吻她發頂,輕觸她耳垂,見她並未躲閃,便以口銜起,抿了抿:「這些日子我心口都有些疼,分不清是想你想的還是恨你恨的,現在卻不疼了,大概是又見到你的緣故。珍珍……我在雙闕街給你買了棟宅子,以後每天都陪你,這樣的誠意夠不夠?」
先前考慮比較多,才不曾插手她的住處,但余塵行根本不會照顧人,又擅長撩撥女孩,時間一久,難免要生亂。
「如果我還是不聽話,會怎樣?」她懶洋洋的問。
不聽話的孩子總要受些懲罰的。但頸間肌膚被那一蓬青絲拂的發癢,也撫平了怒意,他好聲好氣道:「珍珍,我有多疼你,難道你還不知道?」
知道,當然知道他最疼她,尤其在床上。
她永遠也忘不掉有多痛,整個人都縮成一團,哀哀的喊著驍哥哥,既悲傷又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他又那麼溫柔,抱她在懷中,猶如圈著一個小嬰兒,哄得她忽略了他的可怕。
可是阿爹自殺前那一夜,跪在地上抓住他的腿,痛心疾首道:我再也不跑了,不要糟蹋珍珍,我真的再也不跑了,她在你手裡,我永遠也跑不掉。
剎那間,她便被凍結了。
她的身體與真情,終究是錯付了。
莊良珍抹了把淚,重新振作起來。
良驍看著她:「別哭,我會照顧好你的。」
「可是驍哥哥照顧人很痛啊。」
女孩微弱的軟語拂過耳畔,尾音千轉。
良驍僵了僵,側過頭看她,只能看見埋在胸口的腦袋,髮絲清香,卻不知她是以何種生澀的柔媚來說出那一句挑逗的話語。
她長大了。
良驍黯啞道:「多來幾次便不痛了,我會輕一些。」
「驍哥哥真厲害,什麼都懂。」
聲音軟軟的,還略帶一絲委屈,此時此刻,就算是怨恨,他也認了。
莊良珍的額頭抵在男子的鎖骨附近,臉朝下,冰冷而木然,很難想像,她是如何控制自己發出那樣的聲音,說出那樣的話。
但這個女孩子做到了。
她比良驍甚至是自己以為的還要深沉。
她確實長大了。
……
下流!齷齪!
余塵行僵硬的轉過身,身後是重重疊疊的木芙蓉,以及相擁的男女。
不就是親個嘴兒,爪子一個勁往下滑,是想揩哪兒呢?
某些個女人還真是……真是好笑,嘁,只會在他面前擺譜兒,殊不知被別的男人吃的死死的。
真是活該!
滾吧滾吧,有她哭的時候。
反正他一點損失也沒有。余塵行這樣想,我可沒損失。我表哥明年左擁右抱謝氏姐妹,還在外宅養個如花似玉的女人,真替他高興,男人嗎,追名逐利,回到家不就指望這點樂子。
那個女人自己蠢,連外室都願意做,還指望男人有多心疼她,是不是非要等到搞大肚子才後悔?
說到大肚子,良驍那個偽君子,整天假正經,不知憋了多久,逮住她豈不要下狠手!不行,這可不行,她太瘦了,不能那樣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