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七子十指纖纖捻著有些不合時宜的紈扇,素白的扇面上繡著銀盤一般的大紅牡丹,道:「讓妹妹久等了,入宮的時候路途遙遠,姐姐我到現在都還倦意甚濃,所以便多睡了會兒,妹妹別介意啊」。秦七子說著,用紈扇微微擋了下口鼻,像是打了個哈欠一般,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的打量了付玲瓏一遍。
「姐姐客氣了,妹妹閒來無事,多等一刻也是無妨的」,付玲瓏說。
「嗯,妹妹真是嫻靜有禮,倒是姐姐我怠慢了,玉扇為付長使續杯茶。」秦七子扭身吩咐身邊的小宮女道。
「姐姐且慢,姐姐款待,妹妹本不該推辭,只是是時候去參見長憶宮主位婉良人了」,付玲瓏抬手阻止了玉扇拿走她的青花瓷茶盞。心裡卻狐疑不已,秦七子家世位份都不甚高,可入宮後卻表現的囂張不已,想來此人的來歷非同一般。
「妹妹也太過緊張了,這長憶宮還沒有正三品以上的妃子,也就談不上什麼主位不主位,不過是現如今這長憶宮裡她的位份最高罷了,將來誰是主位還不知呢?」秦七子笑望著長憶宮清秋殿的方向諷刺的說道。
聞言,上官離洛微微一愣,心內詫異秦七子不過是正六品通判之女卻會如此目中無人,竟然連高她兩級的婉良人都不放在眼裡。但在面上不便表露,只默然等候。
秦七子見付玲瓏不再多言,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少不得還要去拜見婉良人,但還是禁不住借物譏笑,指著手中的紈扇道:「看看這紈扇,明明早已過了時節,不過是這一日奔波便又覺得有了些許熱氣,拿出來扇上一扇罷了,過了今日,便是再也用不上了!這便如宮裡過了氣的妃嬪,也許紈扇明年夏日裡還有用的上的時候,可是女人卻是不同的。」邊說著,邊將紈扇甩給一旁隨侍的宮人,紫色的流蘇從其素白的手指間流過,甚是美艷。
上官離洛垂著頭,在一旁不置可否,這樣的話若是傳了出去,莫說是得獲盛寵,便是得見聖顏都難了,上官離洛沒有什麼可倚仗的,沒膽子接秦七子的這一句,只得眼觀鼻,鼻觀心,似沒聽到一般,靜靜站著。
秦七子見了一旁付玲瓏怯懦的模樣,輕蔑道「教你這些不過是看在與你同宮而住的份上,這樣沒膽色,小家子氣的,看著便上不得台面,也不知道你家裡是遞了多少銀子,才將你這般模樣的人送入宮的!」
付玲瓏依舊抿著唇不說話,周圍隨侍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出,這樣的話傳了出去,主子得不了好,她們這些嬪妃也得不了好,秦七子掃視了一周,忽覺自己的話有些過了,卻又拉不下臉來,少不得自己擺了台階來下,道「罷了,罷了,我也懶得與你計較,你能懂便懂,便是不懂也不要出去亂說給別人聽,知道嗎?我可不是什麼人都教的。」
付玲瓏輕輕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等著秦七子與她一同去拜見婉良人。
一旁的上官離洛可是聽不下去了,也顧不得膽子的大小的問題了,她走上前道,「秦七子,你可別忘記了,這長憶宮可還有另外一位七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