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創世神離開,這處戰場,又恢復了一片平靜,而虛空中,僅剩下葉辰和上古丹神,下方的真武聖門仙山,早就在上古丹神跟創世神一擊對碰之時,化為飛灰,真武聖門無數弟子,也在那一擊之下,被徹底抹殺。
如今的真武聖門,可說是蕩然無存,只有重傷之軀的離紫瓊,以及不知生死的藍宇聖者在列。
葉辰低頭看去,離紫瓊面色無比複雜,也正回望向他。
「我本來是打算血洗真武聖門的,但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你們真武聖門的大部分門人,死在自己的創派祖師及其尊上的手中,該說這是一種諷刺,還是宿命?」
「這就是你們真武聖門的本質,現在你看清了嗎?」
離紫瓊不知所措,怔怔地立在原地,她萬萬沒想到,這個養育自己,培養自己的宗門,竟會在一天之間,毀於一旦。
而且毀去這宗門的,竟是自己的師尊,以及師尊口中所說的尊上!
這種精神與肉體上的雙重打擊,讓得她頭暈目眩,幾要昏厥!
葉辰擁有葉擎蒼的部分記憶,也知曉一些當初葉擎蒼和離紫瓊分道揚鑣的原因。
他輕輕搖頭,嘆息道:「為了這樣一個宗門的信念,放棄自己的愛情,值得嗎?」
話音落下,葉辰再不看離紫瓊一眼,其心念一動,上古丹神身形消散,融於其神府之中,而後他身形一展,已消失在了虛空之上。
再度現身之時,葉辰已經出現在了這處戰場廢墟的數十萬米之外,只見一處光滑如鏡的石台上,花弄影正娉婷而立,表情複雜難明。
葉辰落到其身前,手掌一招,將侵入其體內的混沌真力收回,花弄影重獲自由,當即怒喝一聲,手中幽蘭劍一抽,便向著葉辰斬來。
雖然她不知道,後來出現的創世神等人,跟葉辰究竟有何關係,也不知道真武聖門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但在她的記憶中,葉辰所殺的,全都是跟她一同修行長大的師兄弟們,她如何能不恨葉辰?
此刻,她只想將葉辰碎屍萬段!
「噌!」
幽蘭劍鋒銳無匹,帶起一蓬引爆之聲,而葉辰面對這迅疾的一劍,並沒有任何躲避的想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任由幽蘭劍斬向他的脖頸。
幽蘭劍的劍鋒越來越近,而在距離葉辰脖頸一寸之時,劍身卻是突然頓住。
前方,花弄影手臂顫抖,眼中的淚水不住滑落。
「為什麼!」
她手臂一擺,將幽蘭劍衰落百米開外,而她則是痛苦地抱頭,語氣中滿是自責和不甘。
「為什麼,明明是你屠殺了門中的上千個師兄弟,但我為什麼對你下不了手?為什麼?」
她恨葉辰,但她更恨自己,居然會對一個滅門的仇人心存柔情,始終不能真正下殺手。
葉辰看到花弄影這般模樣,心頭也是宛如刀絞,但他面上並未有太多表現,只是輕輕地頓在了花弄影身旁。
「因為,你的老師,以及你的那些師兄弟,都是虛幻了,是人為構建出來的!」
「而你對我的感情,卻是真實存在的,即便你的記憶被人抹去了,但那深入靈魂的印記,卻是擦不掉的!」
「所以,你殺不了我!」
花弄影聞言,當即怒視葉辰,梨花帶雨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虛幻的世界,什麼被抹除的記憶,簡直是一派胡言!」
「我只是見過你兩次,相處甚至還不到半月,我怎麼會對你有感情,我怎麼可能會對你有感情?」
「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一個只知道屠宗滅族的魔鬼!」
「先是天神宗,後是真武聖門,你究竟還想毀掉多少跟我有關的東西,你說,你說啊!」
她狠狠地抓住葉辰的衣角,表情略有些扭曲,但無論她如何瘋狂咆哮,但話語中,終究是有些色厲內茬的味道。
因為她知道,自己真的殺不了葉辰,儘管她並不知曉其中原因,但就是下不了手。
葉辰並未回應,等待著花弄影先行發泄,直到花弄影情緒稍稍平復之後,他這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