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拐的擔憂絕對沒有錯,只是呂雅茹忍耐的時間比夭拐預料的長,長到夭拐幾乎要相信呂雅茹真的放棄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夭拐一直都跟在段瑋儒身後,看著段瑋儒和劉傑明的感情越來越深厚,看到段瑋儒在一個人的時候越來越沉默,他也就越來越心疼段瑋儒。
段瑋儒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是個很儒雅的人,在小的時候還會追著讓劉傑明給他抓螞蚱,像個淘小子一般比誰玩的都瘋,然而隨著年歲的增長,他越發沉穩,除了跟劉傑明在一起的時候,夭拐已經很少看到他真正笑得模樣。
他笑起來很好看,不,應該說很溫暖。
所以夭拐再次從睡夢中醒來看見的那一幕,幾乎讓夭拐肝腸寸斷。
可能因為他一直跟著段瑋儒,從之前幾次他就知道了,每次醒過來的時候他都是在段瑋儒身邊醒過來,這樣挺好的,省得他再去尋找兩人了。
他對那幫人拳打腳踢,大喊大叫,然而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夠看見他,聽見他,夭拐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憤恨過。
「劉傑明!你在哪裡?」
「你在哪裡?你現在在哪裡?」
「劉傑明!你出來!在小儒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你躲在哪裡?」
「劉傑明你這個懦夫!你快出來!」
「夭拐?夭拐!快醒醒!」
夭拐猛地睜開了眼睛,雙眼呆滯,大口的喘著粗氣。
孔繁權坐在床邊皺著眉:「怎麼了?做噩夢了?」
好半晌之後,夭拐才整個人恢復了正常,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如同是從水中撈出的一般:「我,做夢了?」
「應該是。」孔繁權仔細觀察夭拐的神色,「我在隔壁都聽到了你的喊聲,匆匆過來尋你,就看見你神色痛苦雙眼緊閉,一副陷入了夢魘的模樣,你到底做什麼噩夢了?」
夭拐凝眉沉默了半晌:「我喊什麼了?」
孔繁權:「你不停地在叫一個人的名字,又說讓他出來不要躲。」頓了頓,「叫的是劉傑明的名字。」
夭拐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又是良久的沉默,最後苦笑道:「我想去洗個澡,順便整理一下思緒。」
孔繁權抬眸看了看時間,發現才五點不到,便點了點頭:「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夭拐「恩」了一聲,掀開被子便去了衛生間。
沒過多長時間夭拐就出了來,床上睡過的地方幾乎已經布滿了汗漬,夭拐乾脆盤腿坐在了客房裡的沙發上,孔繁權也過來坐在了夭拐的旁邊,輕聲道:「你到底夢到什麼了?總感覺你心事重重。」
夭拐還在皺著眉頭,遲疑了半晌:「孔局,你說一個人做夢,會夢到以前的事情嗎?」
孔繁權笑了笑:「當然會,你們人類有一種說法,是說經歷過的事情你不會徹底忘記,只是將它放在了某個角落,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那麼如果做夢的時候遇到了曾經經歷過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夭拐急忙否認:「不,不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事情,而是別人的事情。」
孔繁權反問:「別人的事情?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夭拐組織了一下語言:「這麼說吧,比如說我最近遇到了一個人,之前我們是不認識的,而我對他也知之甚少,可是突然有一天晚上在睡覺的時候,我能不能夢到這個人曾經經歷過的事情?比如說在五十多年前他曾經經歷過的事情?而且感覺十分的真實。」
孔繁權沉默良久:「正常來講,是不太可能的,不過……」
見到孔繁權欲言又止,夭拐追問道:「不過什麼?是不是還是可能出現這種現象的?」
孔繁權輕聲道:「這種現象當然可能出現,但是這就不是夢了,而是有東西希望你看到這一切,或者說,是有東西在操控你的夢境。」
夭拐一愣,繼而笑了:「你說得對,這更像是有人再操控我的夢境,讓我看到一些東西。」
孔繁權有些奇怪:「你不害怕?」
夭拐搖搖頭:「為什麼要害怕?我能感覺的出來,不過是什麼在操控我,他對我都沒有惡意,他可能只是,想告訴我一些什麼。」
孔繁權:「所以,你找到答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