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龍袍的李顯在御花園中,眉目陰沉的看著那一道魔影遠去,緩緩嘆氣。
李家的五百年家天下,說不定要不保了。
李顯轉過頭來,看著那站在花叢中一襲紅衣,雙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和心痛,緊接著便是一抹決然之色,緩緩嘆氣。
「陛下,那是……?」紅衣抬頭看著那一道沖天而去的魔影,兩眼迷茫出聲問道。
李顯並未回答她。
紅衣轉過頭去,見到那龍袍男人眼中的決然之後,心中一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紅衣眼中忽然出現一絲死死壓抑的驚恐。
「無事。朕先走了,媚娘你自己逛一會兒吧。」李顯語氣複雜的說道,收回視線,在大貂寺的攙扶下,緩緩轉過身去,獨自走出御花園。
看著那一襲龍袍緩緩離自己遠去,紅衣低下頭,伸手握住一隻帶刺玫瑰。
刺破皮膚,有殷紅鮮血從白皙皮膚花落,滴在地上。
媚娘卻仿佛並未吃痛,只是清秀雙眼中一片冰寒,隨手把一手的鮮血抹在了身上紅衣上。
她呵呵笑了起來。
…………
滔天魔氣一掠出長安,衝上天空。
魔氣縱橫之中,額頭生*的魁梧男子低吟一聲,低頭看了一眼身後,見無人跟來之後,緩緩散去魔氣。
「媽的,老子這次可是拼了命。多虧了八九元功才能安然逃出,」三眼兒看了看扛在肩膀上的那隻一身血跡的猴子,滿是無奈的說到。
「你他媽早聽我的過個安生日子,還有這些破事?」三眼兒嘆道。
三眼兒說完,隱去身形,折返而去。
此時已是黑夜。
那密布的烏雲依舊未散去,天地間一片漆黑,沒有一絲星辰皓月之光,唯有風聲呼嘯。
長安城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街道上冷冷清清,並無人影。
畢竟,白天那一場轟天動地的神仙打架,那聲勢簡直驚人,在普通百姓看來還是少湊熱鬧,那天崩地裂一般的場面,還是離得遠遠的好。
命是自己的,何必放著太平日子不過,去送死呢?哪裡有在家老老實實躲著好?
甚至已經有不少百姓收拾行李出城躲避了。
黑夜中,三眼兒扛著猴子,手拎那一根筆直長棍,重返長安城,趁著夜色,在漆黑的天空中悄然劃出一道黑色長弧,無聲無息的落在一處普通的民宅院子之中。
院子中早有一白衣女子做好一桌飯菜,有兩個孩童正在院子裡玩耍,白衣女子則坐在飯桌邊仰頭看天。
看到三眼兒背著一個猴子落在院子中,白衣女子臉上緊張終於散去,舒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男人無奈笑道:「怎麼把弄回來個猴子來,還傷成這樣。」
三眼兒看向白衣女子的眼中一片溫柔,隨手把棍子放在牆角,笑道:「這猴子跟人打了一架,我把他救回來。」
「晚飯正好少點肉,要不把這猴子剁了?」女子說著,轉身就往廚房走去。
三眼兒一愣,這才弱弱說道:「娘子……這是侯子齊。當初幫過咱倆的侯子齊啊……」
女子看著三眼兒肩膀上那個一身是血的猴子,顯然沒明白過來三眼兒是什麼意思。
……
「總之,這是侯子齊。」三眼兒解釋了半天,看著依舊一臉不信的女子,最後只說了這麼一句。
女子哦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菜刀和燒好的準備給那猴子退毛的開水,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
三眼兒臉上緊張之色這才退去,後怕的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好不容易才把猴子救出來,回頭再讓自己家娘子當一隻猴子給殺了吃肉,這也太讓人無奈了。
先不說能不能殺死,就算是把毛給燙沒了,猴子醒了後也很尷尬啊。
「看著猴子一時半會醒不了了,你用這壺熱水給他擦乾淨了,送床上先讓他躺著吧。」
「對了,動作快點啊,老二喊餓喊了半天了,著急吃飯呢。」
女子說完,轉身回屋取了條毛巾,端了個盆,遞給三眼兒。
三眼兒無奈點點頭,往盆里加了開水和涼水,在院子裡給那隻昏迷過去的猴子擦洗血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