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燃回了自己的居所,渾身不知汗濕了幾遍,她想洗個澡,可是血殺寸步不離,她都不知該怎麼開口,最終還是說道,「你難道沒別的地方能去了嗎?」
莫燃說這話的意思,當然是讓血殺走的。
血殺聽懂了,但是他道:「蜘蛛門暫時無需回去,除此之外,我的確無處可去。」
說著,血殺解下了披風,那動作極其自然,卻透著幾分瀟灑,把那神秘的外衣脫下,玄衣包裹著健美的身體,墨發豎起,一張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更神秘了……
將披風隨意扔在一旁,血殺坐在床上,大有一副門神的架勢。
莫燃見識過血殺的固執,還有那可怕的一根筋,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從床上坐起,道:「那你請便吧,我要去洗個澡。」
血殺正要去扶莫燃,聽到這話時微微一頓,回神時莫燃已經從他身邊走過,血殺不由的看著莫燃的背影問道:「能一起洗嗎?」
莫燃的背影一僵,咬牙所說道:「不能!」
「哦……」血殺有點失望,很懷念他們一起洗澡的從前。
氣大傷身……莫燃告誡自己不要生氣,關於血殺,她決定冷處理,晾著晾著就涼了,就消停了。
調整好心態,莫燃自己放好了水,終於脫下了那有點肥大的勁裝,泡進了水裡,身體被溫熱的水流包裹,頓時覺得舒暢不少。
就在水中閉目養神一會,靈力在經脈之中悠悠的運轉,這一天一夜的疲憊感頓時消去了七七八八。
睜開眼睛,莫燃正要從出浴,卻冷不防血殺走了進來,剛剛站起的身體頓時縮回了水裡,莫燃抱著自己的肩膀怒道:「我不是說了我在洗澡嗎?你進來幹什麼!」
莫燃真是氣壞了,她還特意在浴室外設下了結界,可血殺仗著他現在修為高,竟然如此輕鬆就進來了!
血殺一進門就看到莫燃出浴這種血脈噴張的畫面,腦海中回放著剛剛那一幕,過了一會才清醒,他依稀聽到莫燃說了什麼,但是剛剛完全沒聽到……不過看莫燃現在怒氣沖沖的臉色,應該也不是什麼好話。
「你在裡面這麼久,我不放心,所以進來看看。」血殺說道,不放心是真的,心痒痒也是真的,但後者不能說而已。
「我在洗澡有什麼不放心的!男女授受不親,你能不能自覺一點!」莫燃道,說話的同時,卻發現那雙異瞳始終盯著水面,他個子那麼高,這水有那麼清澈,從他的角度幾乎是一覽無餘。
莫燃下意識的靠近浴池邊緣,可怎麼躲都是徒勞無功。
「不是……」血殺說道,眼神無法從莫燃身上移開。
莫燃從水裡抓起一條毛巾,扔到了血殺的臉上,低吼道:「不是什麼不是,還不出去?」
血殺拿下臉上的毛巾,面具上和臉上沾滿了水,那猩紅的嘴唇微微一抿,竟是舔了舔唇。
『轟』的一聲,莫燃只覺得腦子裡都要炸了,他怎麼不知道血殺這麼變態!手在水裡摸了一陣,再沒什麼東西可仍了,莫燃忍無可忍道:「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莫燃當然不是在搞笑,她很認真的,對血殺,莫燃攆不走也打不過,他要是再往前一步,莫燃就真的要喊自家男人了,不過那種場面會很難收場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莫燃的威脅,血殺把濕漉漉的毛巾放在一旁,張了張嘴,他都還沒解釋,莫燃也不給他機會了,最終道:「我出去等你。」
直到血殺出去,緊張了許久的莫燃才得以放鬆,可這一下卻給她氣的不輕,飛快的跨出浴桶,莫燃穿好衣服,出去之後見血殺坐在門口,面向門外的桃花林,清晨的陽光帶著絲絲金色灑下來,將他的背影投在地上。
那個好像永遠藏在斗篷里的人,此刻像是被陽光挖了出來,驅散了他周圍的煞氣,竟是帶著一絲暖意。
人總是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被某個畫面擊中心臟,莫燃的怒氣無端的消散了許多,印象中總是沾滿血腥的人,竟也能與滿園的桃花相映成畫……
這世上有人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眾星捧月,長大後吟詩作對,出入聲色場所,裝腔作勢,過的風光霽月。
可也有人被黑暗眷顧,在人性的反面囚禁之下扭曲的成長,人吃人是常態,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