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鳴犴走後,莫燃回到了房間,關好門,走到窗戶旁邊,稍微支起一些窗戶,便能看到蜿蜒向下的山路,那裡已經沒有了厲鳴犴的身影,可是厲鳴犴那玩味的眼神卻反覆徘徊在莫燃的腦海。
若是放在別的地方,莫燃也不會煩惱這種事情,縱使對方真的是個死纏爛打的好色之徒,莫燃也有的是辦法對付,只是……這個厲鳴犴著實不一樣。
天一門作為華夏根深蒂固的一個大門派,可謂是臥虎藏龍,莫燃初來乍到,要是就這麼去得罪掌門的入室弟子,那麼,被逐出天一門可能都已經是輕的了。
更何況,才二十三歲就已經是馭物期八層!這等修煉天賦,放眼華夏,確實是鳳毛麟角啊!她若真要去挑戰一個馭物期八層的修者,不管輸贏,都會是一場惡戰。
想著,莫燃走到了另外一邊,把房間後面的窗戶也支了起來,傍晚山中的空氣格外的清新,這山上的溫度也舒適,在莫燃的房間,隱約能看到懸崖邊上的那個小屋,還有山路盡頭的懸崖,籠罩著一層從早到晚都不散的大霧。
莫燃調整了一下心情,取了一些書來看……
轉眼到了第二天,今天是莫燃來到天一門之後開始的第一堂課,天剛剛亮,莫燃便已經出門了,因為最早的一堂課就是從太陽還未升起的時候開始的。
莫燃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弟子在了,上課的地點是在一處寬敞的室外,專門修煉的講堂,在正北方向,有一座略高的講台,竹簾半垂,已經有一個中年男子在那裡打坐了。
莫燃悄悄的坐在了人群後面,沒想到她來的還算晚的,剛剛坐下,便聽到講台上的中年男子說道:
「日月交替之時,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匯聚,此地為天一門中獨一無二的靈脈,天精地氣浩灌其中,在此修煉,可比尋常地方的三倍還多,每周一二我會在此講道,新入門的弟子需謹記,若是晚了,便不用來了。」
莫燃剛剛坐定便聽到這番言語,沒有睜開眼睛,也許那個老師是因為看到她來的這麼晚才想到出言提醒的,但所有人都在靜心打坐,莫燃也漸漸入定。
誠如那個老師所說,這個地方的確是塊寶地,莫燃明顯感覺到,經脈中的靈力比平日裡活躍了很多!隨著太陽一點一點的升起,她體內的靈力也好像被漸漸煮沸的水,一點點的起來!
這一入定,竟不知不覺過去了幾個小時,等莫燃體內的靈力恢復平穩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烈日當空了。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從入定中醒了過來,那講台上的老師走了下來,慢慢在人群之中踱步,輕咳了幾聲,把所有弟子都喚醒,這才開始了他今天的講道。
「今日要與你們的講的是心境,修真既是修身又是修心,你等須謹記,殺生害命、違喪天倫之事切不可大意,此等業報終究會被上天記得……」
之前打坐之時眾人還靜悄悄的,都在安靜修煉,輪到那老師講道的時候,多數人就已經心不在焉起來,在那老師看不到的角落紛紛竊竊私語起來,一個個不安分的坐在蒲團上,盼望著中午的到來。
早晨在這裡打坐確實很享受,可等到太陽一點點升高的時候,被太陽一直烤著的滋味卻不太好了,但這樣的課都是從大早晨一直到中午的,誰都不能中途離開。
莫燃挑挑揀揀的聽了一會,也忍不住有些分神了,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樣一本正經的老師,就算她逼著自己聽,也實在是聽不下去啊。
莫燃一手拄著下巴,半垂著眼皮,也有些打瞌睡了。
忽然間,卻見莫燃閃電般的抬手,輕巧的一握,睜開眼睛看時,卻見莫燃手中已經躺著一個小小的紙團,莫燃左右看了看,卻見其他人都在若無其事的做自己的事情,並沒有發現她這裡的動靜。
莫燃展開紙條,卻見那上面用很小的字寫著「師妹不乖」。
莫燃皺了皺眉,看著那略帶硬朗的字體,腦海中最先出現的人竟然是厲鳴犴!莫燃隨即向講堂外面看去,果然,在講堂門口的獸形石像背後,厲鳴犴抱胸閒閒的靠在那裡,見莫燃看到了他,立刻送上了一個略帶邪氣的微笑。
莫燃攥著那張紙條,手心悄悄的竄起一簇火苗,再鬆開手時,那紙條已經變成了點點灰屑,莫燃回過頭來,繼續聽她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