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小雙兒跟見鬼似的,脫口而出,「閻王!」
含釧坐起身來,蹙了蹙眉,疑惑地看了眼圓月高懸的夜空。一窩蟻 m.yiwoyi.com
嗨。
這索命的玩意兒,還能在子時前出來?
含釧趕忙下床,趿拉了棉鞋,趕忙把小雙兒往回拉,一面伸手關窗欞,一面苦口婆心教導,「咱們曹家是走水上路子的,水為財,風為助,幫會集結最信風水,你沒看到哥哥如此蘭芝玉樹一個人,屋子裡還供了尊紅臉關公嗎?往後這些不吉利的話,少」
含釧不經意抬頭,做了第二個脫口而出的人,「閻王!」
不不不。
倒不是真閻王。
是那種不苟言笑的假閻王。
含釧揉了揉眼睛,從窗欞竭力向外探。
迴廊彎彎曲曲,燈影搖晃,光投射在地面的青石板,氤氳出一個又一個朦朧卻微暖的影子。
身量頎長、雙手後背的少年郎佝著頭,卻身姿筆挺地站在迴廊盡頭,不動聲色間有種踏山河、過血海、可撼動一切的氣勢。
是徐慨!
含釧鼻腔一下子湧上一股酸意,轉身便往外跑。
小姑娘跑得特別快,險些沒剎住,身形向前一傾。
徐慨雙手一把接住了心愛的姑娘。
含釧仰起頭,淚光閃動。
徐慨的樣子熟悉又陌生,個頭又向上躥了躥,面頰輪廓愈漸分明,下頜角清晰,眉目深沉,鼻樑高挺,眸光深得像山海間不見底的水,眼睛裡有顯而易見的紅血絲,茶色的瞳孔在搖曳的燈影中忽明忽暗。
初夏的夜空裡,瀰漫著一股好聞的皂角香。
含釧抹了把眼,扯開嘴角笑了笑,「你好香。」
小姑娘的心,海底五百里的水,都看不透的。
徐慨發誓他過來時想過第一句話說什麼,卻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一句。
徐慨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待含釧站穩了,手不由自主地摸上剛淨過面的臉,「剛在驛站洗了臉和頭髮,換了身衣裳,許是驛站的皂角粉」
少年郎聲音低沉,甚至有些嘶啞。
含釧笑得更歡快,笑著笑著,眼裡又湧上了兩股淚。
含釧使勁眨了眨眼睛,「住在驛站的嗎?怎麼沒回家?瞧我這腦子,既然京中沒有你們的消息,自然是聖人把消息摁下來了」
含釧一開口,便停不下來,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低著頭說到最後語聲帶了哽咽。
「他們他們說你回不來」
到底沒忍住。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含釧強迫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歡快一些,「說北疆形勢很差你們陷在西瓊部落的遺址,二皇子被南部扣押」
眼淚接二連三地砸下來。
實在沒辦法假裝歡快了。
含釧索性埋著頭,放任自己痛痛快快哭出來,「英國公府不知道你們的下落,左家也打探不到,尚夫人和齊歡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都說你們回不來了我不信,我去福王府問,聖人說若是你遇了難,他便做主給我找門親事,保曹家三代富貴不衰」
哭的同時,也沒閒著告狀。
「我還罵他來著,罵他是什么爹,是什麼君主,兒子和臣子遇險,也不知道去救」
含釧淚水潸潸,根本止不住。
壓力太大了。
這些時日壓力太大了。
害怕徐慨死,害怕哥哥回不來,害怕祖母中毒,害怕曹家中了奸計從此沉了船
壓力太大了。
可她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薛老夫人面前表達一絲一點的擔憂。
她必須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哥哥和徐慨一定會回來的,這是誰也擋不住的。
她尚不能做到獨當一面,又如何能再給老太太徒添憂慮?
含釧捂著臉哭得不能自已。
倒不是哭什麼。
就是有點累。
偏偏這麼累的時候,徐慨不在。
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