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杜媽媽通了信,丁香便回到了屋裡。
才進『門』,便聽到楚良嬈的聲音:「回來了?」
丁香唬了一跳,抬頭便看到方才自己服『侍』著睡上『床』的楚良嬈正坐得端正,面上還帶著一絲笑,只是這笑看著便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郡、郡主。」一向伶牙俐齒的丁香都忍不住結巴了,她訕笑著問道,「您怎麼起來了?」
輕笑一聲,楚良嬈說道:「睡不著便起來了,跟我說說,你這是從哪來啊?」
面上掛著羞愧,丁香小聲地說道:「奴婢從廚房來。」最後一個字,已經低的幾乎聽話不見,頭也埋得很深,臉都看不到了。
楚良嬈忍著笑,一本正經地問道:「這個時辰去廚房做什麼,難不成是饞嘴了?」
這樣的藉口倒是不錯,可丁香怎麼都沒法當著楚良嬈的面撒謊,好不容易,她才說道:「奴婢沒有饞嘴,只是去見了杜媽媽。」
「媽媽她怎麼了?要你去看她?」楚良嬈接著追問道。
「這個」
看丁香為難得不行,楚良嬈也不逗她了,直言道:「是不是去告訴媽媽今兒發生了什麼事?」
點了下頭,丁香說道:「奴婢不是出賣郡主,只是怕媽媽擔心。」
「行了,都是一個屋裡的人,何必偷偷『摸』『摸』的。難不成我還會治你和媽媽的罪?」楚良嬈說著,笑著搖頭,「搞得我反而里外不是人了。」
聽明白楚良嬈的意思,丁香鬆了口氣,說道:「郡主心寬,才不會怪罪奴婢,日後奴婢無論做什麼都會跟郡主您說一聲的。」
「嗯。」輕輕應了一聲,楚良嬈問道,「媽媽可也放心了。」
「自是放心了。」丁香笑著答了,又問道,「郡主怎麼睡不著了,是不是太冷了,要不要再裝個湯婆子來?」
「我倒是覺得有些熱,『床』上又悶得緊,把帳子拉起來吧,再把窗戶開一些,用屏風擋著便是。」楚良嬈吩咐道。
丁香安排好人來收拾,把窗戶開了兩根指頭的寬度,又用琉璃屏風從中格擋,再把『床』上外面罩著的帳子掛起來,楚良嬈這才覺得好受了些。
這屋裡本就燒著炭,一點氣都不通的話,著實悶得緊,而且還可能會一氧化碳中毒,所以楚良嬈才會特意吩咐一番。
做好這些,楚良嬈這才覺得氣順了一些,便躺回了『床』上歇息。
一覺起來,自是神清氣爽,用過晚膳,楚良嬈正打算梳洗,卻得知朱秀才來了。
自打楚良嬈大婚以後,朱秀才一次都沒有來過霍府,免得被人看出端倪。按理說朱秀才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不應該這個時候來才是,但他還是來了,定是出了什麼重要的事,而這事也定然是跟店裡有關。
想到這點,楚良嬈便說道:「請朱先生在客廳暫等,我這就來。」
說完,她將披散的頭髮重新梳起,只戴上一隻羊脂『玉』的如意釵,一頭如瀑的長髮被襯托得黑的發亮。攏了攏素絨桃紅小襖,披上白狐『毛』做的大氅,楚良嬈便由著丁香攙扶出了屋。
此時屋外的學已是停了,但為了避免路滑,丁香還是讓人搬了個『春』凳來。
楚良嬈見丁香這般體貼,心裡一暖,坐上『春』凳,她說道:「讓廚房裡備些熱乎的,只怕朱先生這時候還沒用過呢。便是用過了,也能當夜宵麼。」
同行的珠兒聽了命便去了廚房安排,而丁香和珍兒則跟著楚良嬈到了客廳。
從『春』凳上下來,楚良嬈留珍兒守在了『門』前,領著丁香進了屋。
見朱秀才負手而立,並未如以往一般坐下等候,楚良嬈便猜出這次的事應是比較急才。
聽到動靜,朱秀才背過身來,鄭重其事地行禮道:「見過郡主。」
「先生免禮,請坐。」楚良嬈端莊大方地說道。
朱秀才也不客氣坐下身來,對楚良嬈說道:「這個時辰還來打擾郡主,實在是在下也沒了主意。」
「先生不用急,有事慢慢說。」
楚良嬈平緩的聲音讓朱秀才心裡的焦躁稍減,他抬眼看看丁香,說道:「這事,只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