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話,殷華公主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得,說道:「你可還記得陳家的小姐?」
「自是記得的。」楚良嬈說道,「她也是個可憐人。」
聽楚良嬈這麼說,殷華公主笑起來,說道:「她可一點不可憐呢,如今曹家可是把她看的比眼珠子還要緊,也虧得她運氣,居然留了個遺腹子。」
聞言,楚良嬈倒也不覺得驚訝,只道:「那也是她的造化。」
「可不是麼?」殷華公主說道,「前幾日倒是見了她一面,紅光滿面的,看著倒是『精』神。」
一個做寡『婦』的,還紅光滿面,這未免不過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楚良嬈倒不打算八卦,便只是笑了笑。
看楚良嬈這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殷華不禁感慨萬分,說起來楚良嬈年紀比她還小許多,但卻是看的通透,這不該摻合的,她是一句話都不會多說。相比起來,自己倒是白『操』心了。
想著,殷華便斂了心思,不再試探。
閒話家常幾句,便有下人來通報說可以擺膳了,殷華公主說道:「就擺在前廳吧。」
「是。」
等下人退下後,殷華公主方說道:「本怕幾個丫頭吵著你,倒是沒想到你今兒『露』了這麼一手,倒是把她們給鎮住了。」
聞言,楚良嬈也笑起來,說道:「說起來,我也不比她們大幾歲。」
這話說的也是,看著楚良嬈溫和的神情,殷華公主拉起她的手說道:「也就你心寬,不放在心上,要換了別人同樣是嬌生慣養的,還是你可人疼。」
「公主,您再這麼說,我可要臉紅了。」楚良嬈笑著說道。
「本就是個美人兒,要臉紅上兩分,那可讓我們怎麼辦啊?」
「公主!」楚良嬈當真羞紅了臉。
「好好,不說了,我們走吧,免得讓人久等了。」殷華公主說道。
二人攜伴同行,來到前廳。
眾人齊齊起身行禮,殷華公主笑著道:「都坐下吧。」說著,便拉著楚良嬈坐到了自己的身旁。兩人的關係親厚,讓人都看在眼裡,自是不會有人多言。
看著眼前的幾人面上都無不敬之意,楚良嬈不禁暗想,曾幾何時,還有人會對自己坐在這個位置有非議,而如今,她正大光明地坐著,也沒人敢說半句不是。
曾經惡名遠揚的自己,如今也獲得了大家的認可,這其中,她『花』費了多少心思?
想到以前,楚良嬈微微失神。
這一頭,殷華公主也說完了席面話,舉起酒杯,她說道:「今兒個大家只管盡興便好了。」
楚良嬈跟眾人一併端起了盛著白水的杯子,抿了一口,便放到了手邊。
席間觥籌『交』錯,本就愛熱鬧的幾個小姐帶頭起鬨,嬉笑聲伴著議論聲傳出老遠。
看著歡笑的眾人,楚良嬈和殷華公主便顯得沉默了許多,她們微笑著看著,倒是沒有跟著發表什麼意見。看了一會兒,殷華公主輕嘆了口氣,說道:「年少不知愁啊。」
楚良嬈看了殷華公主一眼,目光平靜地說道:「是啊。」
眼前的其樂融融,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如今南疆戰火紛飛,京都里也是『波』譎雲詭之勢,可對這些官家小姐而言,那些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她們需要做的,便是歡聲笑語,活出自己的『精』彩來。
這一頓飯,到底比往日用的久了一些。
用過飯,楚良嬈便來到廂房裡歇息。
房中爐火正旺,烤的楚良嬈渾身都暖洋洋,雖然她知道才吃完飯便睡下不好,但到底抵不住沉沉的睡意,靠在『床』上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竟是到了擺晚膳的時分,楚良嬈不禁有幾分窘迫,對周媽媽說道:「媽媽怎麼不叫醒我?」
「看郡主睡的正香,倒也捨不得吵醒你,公主使人來說了,您便是今晚歇在這裡也是無妨的,叫媽媽別吵著你。」杜媽媽答道。
「真是給她添麻煩了。」楚良嬈坐起身,用手梳理著頭髮,隨即穿上鞋子說道,「讓丁蘭給我梳頭吧。」
給楚良嬈披上外衣,杜媽媽點頭應了一聲,這才去叫丁蘭。